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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36:29 作者: 雪落微揚
    她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離開二字!

    慕冷岩摟著她,暖氣烘烘的套房內,是前所未有的溫暖。

    我想做一個好丈夫,可是我怕我做得不夠好,我想承擔起你的全部,可最後的事實,會證明我是多麼的無能為力,雲歌,今日你要強留我,明日,我們的痛苦便是無底洞,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是我辜負你,你永遠記恨我,我也捨不得你來由你來背負著這些痛苦的抉擇。

    「睡吧!」

    「不睡,你還沒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不趕我走!」

    「……」

    雲歌坐起身體,倔強的盯著他,期待著他的回答,慕冷岩的身體滑進被窩裡,手背一攏,將她直接拉了下來,拽進被窩內,雲歌跌在他的胸膛上,有力的心跳聲,也驅散不住心裡無限擴大的空洞。

    她沒有等來答案,就聽到耳邊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雲歌揚起頭,定定的看著他許久,最後才昏昏沉沉的進入夢鄉。

    貪戀的溫暖,就是這麼少嗎?

    如果曾經的那一切都是夢,她期待一直睡下去,不要醒來,永遠都不要。

    翌日清晨,一片灰暗沉沉的壓上天幕,籠罩著廣闊的大地,鵝毛大雪翩然而至,套房內的琉璃落地窗,早已被揮舞的雪花凝成了薄薄的水霧。

    慕冷岩猛地睜開雙眼,鷹隼的黑眸里全然沒有沉睡後的慵懶,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才暗自舒了一口氣。

    雲歌靠在他懷裡,睡得香甜,撩起她的髮絲,恍惚間,還能嗅到深夜歡愛過的氣息。

    因激烈糾纏而抖落在地上的手機正忽閃著屏幕震動著,慕冷岩瞟了一眼,看著懷裡的熟睡的人兒,沒有起身。

    電話另一端的人似乎槓上了,不停的撥打著,慕冷岩不得不躡手躡腳的起來,**著身體輕輕跳下床,拾起電話,是慕正業的來電,他的眼皮陡然一跳。

    「二叔……」嗓子有些痛,估計是咽炎又犯了,慕冷岩艱澀的叫了一聲。

    「冷岩,快回家,你爺爺今天早上去世了!」慕正業說完,就急促的掛斷了電話,慕冷岩怔在原地,心裡卡得慌,他愣愣的看著屏幕,頭痛欲裂,剛才那一通電話,是他的幻覺。

    手裡屏幕上有短消息,手指微微一按,冰冷的字就跳進他的眼帘,「爺爺去世,速回家!」

    他開始發瘋般的找衣服,穿上褲子後到處找皮帶,找到皮帶後差點被沙發給絆倒。

    電話再次響起,他顫抖著手指將電話擱在耳畔,「慕局,剛收到消息,葛市長因為杏花村事故已經被秘密帶走了,今日,上頭文件下來,代市長馬上就要到a市了!」

    電話從手裡滑落,摔在地上,電池和手機蓋迸得老遠。

    慕冷岩跌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得沒有任何焦點。

    雲歌從床上醒來,揉了揉眼睛,一看,慕冷岩如此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立即披了件衣服起來。

    「老公,你怎麼了?」

    看到地上摔了的手機,雲歌急忙撿起來,裝上,慕冷岩翛然就站了起來,急速穿上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大衣,奪過雲歌手裡的手機,一言不發的衝出了酒店套房。

    「老公……你要去哪裡?」雲歌抓住他一條手臂,抓住了就不放。

    慕冷岩冰冷的雙眼就像千年寒潭,看著雲歌就穿著單薄的衣衫追了出來,他眼一冷,大喝道,「進去,聽到沒有!」

    「那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裡啊!」雲歌不理他。

    「爺爺去世了,我現在要回家!你在這裡好好給我呆著!」

    慕冷岩抽出手,很不耐煩。

    雲歌嚇得臉色頓時慘白,自言自語道,「爺爺去世了?明明爺爺已經出院了,怎麼可能去世了?」

    待她回過神來時,慕冷岩已經沒有了蹤影,她只好又折回套房內,穿上自己的衣服,將房間退了。

    酒店外,漫天的風雪呼嘯而來,冰冷的風刺入人的骨髓。

    後來,新聞里一直說,2008年的春節,將是五十年不遇的冷,後來,新聞鋪天蓋地的報導,2008年,是災難最多的一年。

    雲歌裹了裹衣服,衝進風雪裡,站在路邊,不停的招手攔計程車,可就是沒有計程車停了下來。

    她站在那裡,眼淚吧啦吧啦的掉了下來,迷霧一般的風雪裡,她清晰的看到那張慈祥的臉,對著她慈眉善目的笑,她捂著嘴哭,雙眼通紅,臉上通紅,五根手指凍得通紅。

    終於,有計程車肯停了下來,雲歌已經凍得手指麻木,怎麼拉車門都拉不開。

    司機不耐煩的大叫,她抽泣著,手指一刮,指甲斷了,司機忽然油門一踩,車子直接滑出好遠,雲歌踉蹌著撲在了地上,雙掌蹭在地上,臉直接撲進積雪裡,蹭了一臉。

    高幸在後面的車裡,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心疼無比,車子還沒停好,她就從車裡跳了出來,扶起了雲歌。

    慕少的婚事 如果愛忘了5

    「雲歌,你有沒有傷到哪裡?」高幸激動的問。

    雲歌搖了搖頭,「快,快去松山,爺爺去世了!」雲歌凍得臉色青紫,衝著高幸大喊。

    高幸卻面露難色,壓低著聲音道,「雲歌,二叔給我信息,說讓我好好安慰你,暫時慕家,可能你還不方便出現!」累

    「為什麼二叔這麼說?難道我不是慕家的兒媳婦嗎?爺爺去世了,這麼重大的事情,都不要我出現,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高幸,你告訴我,他們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雲歌厲聲大喊,表情因為情緒激烈顯得有些可怕。

    高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細聲道,「其實我也想不通,只是你二叔突然這樣說,我只好轉述給你聽了。」

    雲歌急得直跺腳,「算了,你要不送我去,我自己攔車去,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送爺爺最後一程!」

    雲歌說完就去開車門,高幸急忙將她拉住,「算了算了,我送你去吧,你就是這麼倔,不喜歡聽人的勸!」

    「小丸子,我這不是聽不聽勸的問題,我只問你一句,慕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是不是應該去?」雲歌悻悻的問,一口氣提上來,因為二叔的那番話怎麼也咽不下。

    高幸點了點頭,「按理來說,你是應該去啊,這是為人子女應盡的孝道,只是你二叔為什麼會這麼說,我也搞不懂!」悶

    風雪天,馬路上能見度十米不到,車子如蝸牛一樣從市區到松山腳下,整整花了三個小時。

    臨近中午,車子開到半山腰,風雪沒有小,反而越下越厲害。

    最後,車子卡在半山腰,因為前面唯一一條通嚮慕家大宅的路被斜跨在馬路中央的車隊堵死。

    各種名貴跑車,各種低調奢華的商務車,各種威武的軍車全部一直蜿蜒到了山頂慕家大宅外。

    雲歌只好推門下車,一步一個腳印和高幸朝山頂走去。

    慕家大宅外,沾滿了人,扒開人群,就見慕正業神色凝重的周旋在各位前來探望的賓客之間。

    雲歌還生氣慕正業的話,直接繞過他就奔向二樓,高幸則朝慕正業招了招手,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雲歌進去了,我攔不住!」

    「哎……這孩子,進去不就要吃虧嗎?」慕正業直搖頭。

    爺爺房間內,悽厲的哭聲,低沉的嗚咽聲此起彼伏,雲歌心都顫抖不已,她輕輕推開門,就見慕倩倩俯身在慕爺爺的床上,哭得昏天黑地。

    慕媽媽由傭人攙扶著,坐在沙發上,也是老淚縱橫,慕正彭則是反手背對著床,看著外面飄飛的白雪,一動也不動。

    雲歌捂著手害怕自己哭出聲,站在門口,手指緊緊掐著門框,心裡攪得萬分疼痛。

    慕冷岩直挺挺的跪在慕爺爺的床榻前,低垂著頭,豆大的淚滴得柚木床榻濕潤了一大片。

    雲歌踉蹌著走過去,站在慕冷岩旁邊,猛地跪了下去,伏在床榻前,慕爺爺緊閉著雙眼,還是慈眉目善的樣子,雲歌去抓他的手,冰冷得毫無溫度,她努力的搓著,可已經沒有了體溫的身體,如何才能搓出一絲溫度?

    「爺爺,對不起,對不起!」雲歌哽咽出聲,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

    慕冷岩抬起頭,看著雲歌伏在床上,哭得渾身顫抖,長臂一拉,直接將她攏進自己懷裡。

    「老公……」雲歌淚眼模糊,看著慕冷岩鼻尖上的水珠,心如刀割,愧疚,內疚,歉疚,各種情緒齊齊湧上來,她無言以對。

    慕倩倩終於從大哭中清醒過來,看到雲歌,像看到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猛地撲了過來,抓起她的頭髮,猛地兩掌甩了過去,發瘋般的大叫,「是你,是你,害死我父親的,滾,你給我滾!」

    慕冷岩一把扣住慕倩倩的手,想讓她鬆開雲歌的頭髮,慕倩倩就是不依,越扯越緊,雲歌緊咬著唇,不敢哭出聲。

    「姑姑,你先放手!」慕冷岩大喝。

    「我不放,冷岩,是你老婆,就是他害死你爺爺的,你還護著她?」慕倩倩眼裡全是絕望,這就是慕家的獨子啊,這就是她父親最疼愛的孫子啊,如此不孝,竟然是如此不孝。

    「姑姑!你放手!」慕冷岩突然站了起來,用力強行扳開她的手,「你想爺爺走得不安寧嗎?能不能不要鬧了?」

    慕倩倩鬆開手掌,噙著淚望著慕冷岩直搖頭,一下又撲到慕爺爺的遺體上,大哭出聲,「父親,你看看,你睜開眼睛看看啊!這就是我們慕家的子孫,這就是我們慕家的不孝子啊!」

    慕冷岩緊閉著雙眼,臉上布滿了痛楚。

    慕正彭像是蒼老了許多,連帶著聲音,都變得蒼涼無力,「倩倩,你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先去隔壁房間休息,外面賓客多,這麼大哭,不要給別人看笑話!」

    慕倩倩被她丈夫扶著,痛不欲生的離開了房間。

    慕正彭這才將目光落在雲歌身上,她和慕冷岩依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兩個人,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他心酸,心痛,最後連一眼都不想再看。

    「雲歌,你回去吧,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了!」

    慕正彭平靜的話語,讓雲歌心一緊,她連忙搖頭,咬著唇說,「不……公公,不要趕我走,我想陪爺爺,多陪陪他老人家一下!」

    慕媽媽站起來,很厭惡的望著她,「走啊!你走……」

    雲歌跪著不動,挪動著膝蓋朝床榻又移了兩步,倔強的帶著哭腔緊緊握著那隻毫無體溫的手,堅定的說,「不……我要陪爺爺,我哪裡也不去,我要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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