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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36:29 作者: 雪落微揚
「好了……別哭了……你的命大!」慕冷岩抬手,撫著她的頭,無力的低語。
慕冷岩一說,雲歌頻臨死亡那一刻的記憶又席捲而來,那種滅頂的絕望讓她掐著他的手臂,驀然大哭,「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慕冷岩緊閉著的雙眸陡然睜開,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抱著還在哭泣中的雲歌,眼眸一暗,如暴風驟雨般的吻將她的哭泣聲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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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舌已經在狂亂的掃蕩著她的唇形,他用力的吸吮著,像是怎麼也無法滿足一樣,她呼吸一窒,怔怔的閉上眼,皮膚一陣熱麻,眼眶瞬間熱燙,喉嚨像被誰勒緊,一剎那她失神了,無法說話,忙著心悸。
慕冷岩想著,他將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句話,說得如此震撼人心,他一直茫然追尋的心像是被擁抱得很緊,是那麼的溫暖與讓人感動。肋
他吻著雲歌,差點落淚,壓抑感動,他低低的訓示她,「你……你這個笨女人,現在終於知道我的好了吧!」
雲歌不說話,當激烈的吻結束,她只是軟軟的靠在他懷裡,低聲抽泣。
慕冷岩像是全身都充滿了力量,他咕嚕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拉起她,又拍了拍她身上的雪水,這才指著前方一望無際的荒涼戈壁說,「看到了吧!那片藍天下的矮小帳篷,就是我生活的地方!我們很快就要到了!」
雲歌順眼望去,那裡一天湛藍的天空,巍峨的雪山在藍天白雲的照耀下,發出奪人心魄的光芒,而那一片白,竟然沉靜得讓人無法褻瀆,她恍然明白了,那些徒步旅行者一直嚮往的神秘阿里,的確是讓人嘆為觀止。
慕冷岩將已經結上了血痂的手掌伸在雲歌面前,雲歌為剛才自己突然的情緒爆發還有些難以接受,她猶豫著抬起頭,撞上他堅定的眼神,她手掌緊握,直到掌心沁出粘濕的汗珠,她才一咬牙,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了他的掌心內。鑊
十指交纏,他緊握她的手掌,溫柔的笑意一直蔓延至他的鬢髮處,雲歌略為羞澀的一笑,算是回應。
總算遠離了可怕的雪地,雲歌每向前多走一步,心中的那種即將要到達目的地的欣喜之情便又多增加了一分。
這短短的幾天,像是要將人生所有的災難都和在一起承受了,雲歌心中暗自感嘆,感謝上蒼,大難過後,必定會賜予她嶄新的生活吧!
在這惡劣的環境裡,她恍如隔世,覺得自己重生了。
雲歌默默的望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他像是有感應一般,驀然回頭,兩人的目光短暫的交織在一起,雲歌急速別過臉去,火辣的太陽照得她的臉滾燙。
慕冷岩則是抿嘴笑,有難得的羞澀。
戈壁灘上寸糙不生,都是尖銳凌亂的石塊,雲歌明明覺得那堆帳篷就在前方,可是她怎麼像是怎麼走也走不到一樣,烈日的炙烤將兩人的臉曬得黑紅,慕冷岩心疼她,將自己的大衣敞開,讓她躲避在自己的臂彎下。
「為什麼直升機不來接我們……」雲歌有些焦躁的問,汗如雨下,身上卻又裹了好多層,周圍的風還是冷冷的,這是種煎熬,極重的煎熬。
「那是阿里唯一一架救援的直升機,每天都會在阿里的上空巡邏,我們又不需要救援,所以我讓他們不用再回來了!」慕冷岩沉沉的說。
雲歌仰頭瞪視著他,不解,「我們都混成這樣了,還不需要救援,這戈壁灘可不是一般的難走!」
「跟我在一起,還需要救援?」慕冷岩自大的反問。
「你是人,又不是神!」雲歌嘀咕。
慕冷岩手臂一緊,雲歌的臉壓在他臂彎下,幾乎要擠得變形了。
「咿呀……你的味道真難聞!」雲歌立即捂住了鼻子,懨懨的皺起了眉頭。
慕冷岩聽到,也沒生氣,更沒覺得尷尬,反而大笑,「你不懂了吧,這就叫男人味,我身上這味道可是拿命換來的,這可比那些噴在身上的香水珍貴多了!」
雲歌悻悻的閉上了嘴,這典型的慕冷岩似的解釋,讓她無言以對,想起在雪山經歷的一幕幕,她還是心有餘悸,當然,更多的還是感動,那種生死之間,只能與他相依相靠的感動,儘管,她很不想承認。
慕冷岩其實是無意說起,眼下見雲歌突然沉默,他猜想著她或許又想起了種種,害怕她誤會自己是在炫耀,他旋即補了一句,「不過呢,你要是不喜歡聞,回去我洗乾淨!」
他又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嗅了嗅,誇張的大叫,「哎呀……這味道還真是重口味!看來還是得洗得清慡一點比較好!」
雲歌被他逗得噗嗤笑出聲,其實是難熬的一段路,可是在兩人異常難得的聊天中,卻很快走過,慕冷岩臉上的汗如水洗,他自己擦了一把汗,還不忘問雲歌,「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帥嗎?」
邊上的人兒看了他一眼,癟了癟嘴,「不說……行嗎?」
「不行……」他霸道的瞪著她。
雲歌悻悻的抿起雙唇,極不情願的說,「非要我說真話……」
「好吧!你可以說假話!」慕冷岩隱約覺得雲歌要打擊他。
沒想到雲歌卻抬起眼眸,很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頗為嚴肅的說,「嗯……還好……現在的樣子雖然頹廢了一點,不過還挺男人的!」
「這是假話還是真話?」慕冷岩幾乎有些受寵若驚。
「真真假假自己琢磨!」雲歌清澈的眼眸里閃過狡黠的光芒,慕冷岩則壞壞的低下頭,耳語般的低問,「那我現在的樣子,你喜歡嗎?」
「額……」雲歌臉通紅。
儘管她沒有回答,但是慕冷岩依舊溫柔的笑,他並不介意現在得不到這個答案,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如果用一輩子,用一生來等待這樣一個答案,他想,那應該還是值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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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腳下還是穿著那雙笨拙而又沉重的男士靴子,雖然靴子在雪地里每走一步都是沉重無比,可是走在這戈壁灘上,踩著碎石,雖然有很堅硬的鞋底,可是鞋裡面卻是燥熱難當,雲歌想著自己,定是比慕冷岩也好不到哪裡去。
正想著,雲歌剛抬出步子,卻發現腳下的鞋底突然鬆開了,她穿著襪子的腳猛地踩在了堅硬的沙石上,她吃痛的叫出了聲。肋
「怎麼了?」慕冷岩急切的問,雲歌將腳弓起,慕冷岩這才看到,她大靴子的鞋底已經掉在了身後,他猛地笑出聲。
「你這靴子是哪個男人的,怎麼這麼不頂用!」
「路上別人給的,本來就舊,在雪地里泡過,現在又在這裡暴曬,這鞋底不掉才怪呢!」雲歌鬱悶的說,眼睛卻憂心的望著前方的帳篷,還有這麼長的一段路,不穿鞋子,叫她怎麼走呀?
正想著,慕冷岩的身體已經弓了下來,他大力的朝後面拍了拍自己的背,「來……我背你走……」
「我……」這麼長的一段路,背著她,那得消耗多少體力啊?雲歌猶豫。
慕冷岩轉過身子,見她還愣在那裡,便催促道,「怎麼了?快上來呀,不然天黑之前我們還趕不到基地呢!」
雲歌磨蹭著趴了上去,慕冷岩用力一頂,強健的雙臂圈住她的腿,背著她,一步一個腳印的踏在凌亂的碎石上。鑊
陽光下,遠遠望去,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背影給荒涼的戈壁灘重新燃起久違的溫暖,可惜在他們身後,沒有捕捉風景的人,若是有,這定是可以讓很多人都為之感動的一幕吧!
慕冷岩偶爾會皺起眉頭,雲歌趴在他的肩頭上,頭頂迎著烈日,她將臉緊挨著他的肩,躲避著那毒辣的陽光。
天黑了,慕冷岩背著她終於走到了基地。
當一排矮小的墨綠色泛著黃光的帳篷出現在眼前時,雲歌忽然只想哭。
終於在經歷了種種後,到達了目的地,那是喜極而泣。
慕冷岩獨住的帳篷在最後面,帳篷內很簡陋,卻整潔乾淨,已經到了帳篷內,他還是不捨得將她放下,於是直接將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又跑出去,給她打了一盆溫水,取上一條乾淨的軍用毛巾,細緻的給她洗了洗臉。
「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準備一些日用品,順便給你弄點吃的來!」慕冷岩細心而又體貼的輕撫著她的發,眼眸里儘是濃濃的愛意。
雲歌點了點頭,伸手扯過被子,軍綠色的被子還散發著陽光的味道,她眼神一晃,竟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慕冷岩站在床榻錢,看了她一眼,這才折身走出帳篷外。
很快,他就提著兩袋日用品過來,窸窣的聲音將驚醒了雲歌,慕冷岩沒看見,自己端了一盆水坐在了帳篷外。
他的鞋底磨得異常的薄,腳跟處還走穿了,戈壁灘上尖銳的石子直穿過他的腳心,腳心的疼痛忍了很久,現在都已經麻木了,慕冷岩將鞋子脫掉,雙腳伸進水盆內。
雲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慕冷岩身後,她看到水盆里的水很快就變得殷紅,她聽到,慕冷岩輕微的抽痛聲,她沉默的走上前去,蹲了下來。
慕冷岩來不及躲避,望著她訕訕的笑,「怎麼醒了不叫我?餓了吧?我給你去弄吃的!」
他慌亂的想將腳從水盆里抽了出來,欲穿鞋,雲歌的手忽然伸進去,按住他的腳,然後抬起,腳心處,全是縱橫交織在一起的傷口,都是被石頭划過的痕跡,有些傷口裡面還能看到細碎的沙石。
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他的腳心了!
雲歌忽然閉上了眼睛,慕冷岩害怕嚇到她,輕喝道,「快別看,這些沒事,又不痛……」
晶亮的淚珠從雲歌的長睫下滾滾而落,她哽咽著問,「真的不痛嗎?」
慕冷岩搖了搖頭,伸手要將雲歌拉起來,要知道蹲地上久了,在這高原地帶,那可是會缺氧的,可是,雲歌怎麼也不肯起來,她瞧見水盆旁邊的藥箱和乾淨的毛巾,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上涼,快起來!」慕冷岩大叫。
雲歌根本不理他,被凍傷的雙手伸進水盆內,一點一點的替他洗著雙腳,上面的厚厚的繭磕著她的手指,讓她的心也緊隨著,慌了。
慕冷岩也不再阻止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她,將他的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輕輕的擦拭,緊接著,擦酒精,擦碘酒,上藥,纏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