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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36:29 作者: 雪落微揚
    「我也戴一根,看到它就像看到你!嘿嘿……「

    「你真傻……」

    離朗鼻腔內鮮紅直流,他趴在地上,看著被男人扯掉在地上的紅繩,匍匐著身子向前,想要去抓那條並不起眼和值錢的紅繩,「那是我的東西……你還我……」

    戴鴨舌帽的男人以為他是找自己要那塊表,於是猛地一腳踩在離朗的手背上,還不忘踩著狠狠的在地上搓了幾下,離朗痛得昔日俊朗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男人的兩個同伴剛走沒幾米,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火速追回到村屋。

    兩人齊齊出現在門口,只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踩著離朗的手,而他自己則是得意的揚起離朗的手錶,雙眼裡冒出得逞的光芒。

    「果然讓我想對了,你根本不是要來上廁所,你就是想獨吞他的東西……」兩人走近他,戴鴨舌帽的男人見自己同伴闖了進來,急忙收起自己手裡的表。

    「別藏了,我們都看到了,怎麼,你想一個人獨吞嗎?那是塊鑽石表,我早就看到了,既然你拿到了,但總要分我們兄弟一點吧!」另一個人走上前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鼓起的口袋。

    到手的東西豈能分給別人,男人不屑的望著兩人,口出狂言,「想分我到手的東西,沒那麼容易!」

    三人很快就扭打成一團,離朗睜開迷濛的雙眼,手肘用力的撐起身子,已經被踩得就快失去知覺的雙手猛地將那根沾滿沙土的紅繩緊緊握在掌心,他扶著牆壁慢慢站直了身子,看著扭打在一團的三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邁著僵硬的步子,朝門口奔去。

    村屋外只有兩條路,一條荊棘叢生的小路蜿蜒至樹林深處,一條光潔的石板小路則是通往高處,離朗擦了一把唇角的血,想都沒想就踏上了青石小路,艱難的朝前面挪動著步子。

    正在房間內打鬥的三人一回頭,見離朗都沒有了蹤影,戴鴨舌帽的男人被打得口吐白沫,他憤怒的大吼道,「別打了,你們瞎了,沒看到人跑了嗎?再到這裡爭,我們三個都要坐牢了!」

    「我表賣了會分錢給你們,你們快給我去追啊!」見到自己的同伴還是不肯去追,絲絲的盯著自己護在心口的手錶,戴鴨舌帽的男人終於妥協了。

    兩人急速跨出房門,兩條路在眼前,正在猶豫時,眼尖的另一個男人見青石小路上有拖在地上的斑斑血跡,當下喊道,「這邊,他往這邊跑了……」

    離朗幾乎是拖著身子往前走著,身後的男人很快就追了上來,他奮力的往前跑著,男人圍在他前面,嘿嘿的jian笑了起來。

    「你跑呀,前面沒路了,是海……」男人邪惡的指了指前面。

    離朗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的確,無路可逃,路的盡頭是波濤暗涌的大海,他捏緊拳頭,緩緩退後,「你們太卑劣了,我一定會報警,你們這些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哈哈……你認為你還有機會嗎?」男人jian笑著沖了上來,離朗身子一閃,躲開了他的拳頭,另一個男人再次撲了上來,離朗猛地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手裡揚著一把冒著寒光的長柄刀,捂著被自己同伴毆打過的胸口,緩慢的出現在其他兩個男人身後。

    正文 雲歌,別了!(六更)[VIP]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走到離朗面前,猛地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同伴,使了個陰狠的眼色。

    離朗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干慡的短髮也因為汗水而粘膩的粘在額頭上,他往後退了兩步,腳下的石子和沙塵嘩啦啦的全部落進翻滾著的浪花里,他握著拳頭的手已經微微的顫抖。肋

    三人越逼越近,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忽然揚起了手中的長柄刀,冒著寒光的刀背在陽光的照射下刺痛了離朗的雙眼,在刀口就要落下時,他下意識用手肘擋了上去。

    手臂上頓時扯開了一條長長的血口,火辣辣的疼痛感從心底蔓延至身體的四肢百骸,離朗咬著牙怒視著步步朝自己逼近的男人,「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嘿嘿的jian笑,看著離朗手臂上的刀口,他也略施善心的說,「今天你是逃不掉了,若你出去了,我們哥幾個定會逃不掉,看在你即將離開這個人世的份上,我們就告訴你,是你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派我們來的,其實我們只是想拖延下時間而已,沒想到你居然會逃,所以事已至此,你有什麼冤屈去閻王爺那裡告吧!怨不得我們……」

    離朗心一緊,競爭對手?莫非就是雲歌的公司,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她?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絕望,其中一個男人見離朗呆滯的站在那裡,他心一橫,反手就想要將他抓住,直接將他的身體朝那刀口刺去,離朗大吼一聲,一轉身,縱身跳進了大海里。鑊

    雲歌,別了,好好照顧自己!

    三人趴到懸崖邊,看著瞬間濺起的巨大浪花,臉上紛紛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

    戴鴨舌帽的男人看了看手中的刀,手一揮,便將刀扔進了海里,其他兩人準備走,卻被他叫住,「你們這是幹嘛?」

    「回去啊?」其中一男人理所當然的回答。

    戴鴨舌帽的男人沖了上去,狠狠的揍了他一拳,「你有沒有大腦,如果他被別人救起來了怎麼辦?都給我回來,守在這裡!」

    「什麼?還守在這裡?你看這海多深啊,就算是沒受傷的人跳下去,也不可能復活啊,更何況他已經被我們揍得半死不活了!」男人不屑的看著早已平靜無波的海平面,一臉的輕視。

    「他受傷了也要守著,你……去買點吃點,再買個亮點的燈泡,我們今晚就守在這裡!」戴鴨舌帽的男人盤腿坐在了懸崖上,其他兩人沒法,又覺得他說得好像有些道理,便也一條心的按照他吩咐做去了。

    夜幕降臨,呼嘯的海浪捲起層層白沙,周圍一片寂靜,靜得只聽見海浪的呼嘯聲,如泣如訴,很哀涼,像是充滿了怨恨,讓坐在懸崖邊死守著的三人聽得心底發麻。

    「我們還是撤了吧,這裡太恐怖了……」

    「你怕什麼?沒事,熬過這一晚,我們就可以走了……」

    「那我再堅持一下吧!」

    鬼鬼祟祟的聲音被海風捲走,吹得好遠好遠,最終還是淹沒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聲中。

    雲歌身心疲憊的從酒店回到醫院,一天沒吃東西,見到皓皓病床前放著的奶油麵包,她想都沒想,拿起來就啃,慕冷岩躺在床上守護著皓皓,見到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立即輕聲從床上起來,給她熱了一杯牛奶,放在了她面前。

    胃裡有些飽腹感,身體便有了一些力量,雲歌搬過凳子,靜靜的坐在皓皓的床前,呆呆的望著熟睡中的他。

    「來睡吧……」慕冷岩站在她身後,定定的望著她,半響才說出這麼三個字。

    雲歌懨懨的回頭,瞟了他一眼,「怎麼?你又想像昨晚一樣嗎?」

    慕冷岩不想和她起爭執,見她固執的坐在那裡,他也便不再說話。

    時間指向凌晨,雲歌不但沒有了睡意,反而越來越清醒,病房內一片寂靜,靜得似乎可以聽見自己變得急促的呼吸聲,可是她的心卻有些慌亂,有些不安,這種不安她卻不知道來者何處。

    雲歌躡手躡腳的走到病房外,站在長廊上,混合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縈繞在她的周圍,晨間露水的味道有些濃烈,她情不自禁的仰望夜空,深邃的黑色天幕如變幻莫測的海洋廣闊而安詳。

    寧靜的夜空讓雲歌的心漸漸變得安寧起來,她看到,在那遙遠的天際處,在那晦暗不明的星星處,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弧深紫色的流光如神秘莫測的彩色絲帶,在天際處幻化出各種形狀。

    雲歌看呆了,這虛幻縹緲的神奇流光在漆黑的天幕上瞬間幻化成一個光芒四射的大光環,行雲流水般的縈繞在晦暗的星星周圍,瞬間點亮了天際所有的黑暗,遠處的高山,樹海,懸崖,雲霧……頓時一一變得明朗而清晰,連那微弱的影子都清晰可見。

    雲歌驚訝的睜大著雙眼看著大自然突然變化出來的神奇之光,她拼命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感相信。

    不知合適站在她身後的慕冷岩發出低沉的聲音:「這是極光……」

    「極光?」雲歌喃喃的反問。

    慕冷岩仰望著天際,眼神變得黯然,似乎是再多的星光也無法照亮,他沉默了許久,最後才解釋道:「愛斯基摩人某個部落里有這樣的傳說,聽說,極光是鬼神指引往生的靈魂去往天堂的明燈。當天邊出現這種極光,他們會無比的悲傷,因為,這極光就是逝去的親人在俯視著人間的最後一眼,他們的靈魂追隨著極光,是想讓他們的親人能夠凝視到他們,這樣,他們在去往天堂的路上,才不會寂寞和悲傷!「

    有人已經去了天堂嗎?還是有人即將要去了?

    雲歌聽著慕冷岩的一番解釋,心猛地一驚!心底那種不安感更加強烈了!她轉過身來,臉色蒼白的望著慕冷岩,他的眼神里布滿了她從沒有見過的痛楚和無力,兩人將齊齊將目光落在了皓皓房間的門上。

    天邊的絢爛的極光還在幻化著各種模樣,雲歌再也不敢回頭看一眼,如果如此美麗的景色是離去親人不舍的眼神,那她情願不要看到,一輩子都不要看到,永遠都不要看到。

    慕冷岩看著她臉色蒼白,眼神里流轉著不安和惶恐,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言撫慰道,「我在說什麼呢?其實這就是一種自然現象而已,我那都是瞎說的!你別往心底去!「

    雲歌定定的看著他,眼前的慕冷岩忽然就變成了離朗的模樣,他勾起唇角對她微微的笑,她觸到的那雙溫暖的大手,原來是離朗的大手,她傻傻的看著她笑,眼神里還含著淚,「你的手很溫暖,會讓我心安……」

    離朗還是那樣溫柔的笑,他一笑起來,有個很淺很淺的小酒窩,他的牙齒白白的,總是給人乾淨溫暖的模樣,雲歌抓著他的手,然後漸漸靠近他,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處。

    「傻丫頭,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你長大後我就不用擔心你了!」離朗揉了揉她的頭,將她寵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雲歌賴在他懷裡,喃喃的說,「我不長大,長大後會很煩,很痛苦,現在的我最開心了,你可以幫我打架,可以守護著我,哥,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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