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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36:29 作者: 雪落微揚
皓皓懂事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臉,又湊了過去,和高幸貼了貼臉,弄得高幸心裡比雲歌都還捨不得了,差點眼淚都流出來了。
商場外的巨型聖誕樹下,節日氣氛還沒來,就已經掛滿了紅色的小卡片和絲帶,慕冷岩穿著簡潔的便裝,只是靜靜在站在樹下,他卓爾不凡的獨特氣質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有年紀比較小的小女孩見到他,還忍不住和同伴竊竊私語起來,臉上掛滿了興奮與仰慕的表情,慕冷岩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她們便立即面紅耳赤的跑得老遠。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八點四十分,離約定見面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慕冷岩只好再耐著性子等著,當手腕上的表指向九點整時,雲歌抱著皓皓準時出現在他面前。
慕冷岩狹長的眼眸興奮的眯起,立即小跑著迎了上去,看著皓皓正認真的把玩著他手裡的玩具,慕冷岩輕聲喊道,「臭小子,沒見到爸爸嗎?」
皓皓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立即轉過頭去,見到慕冷岩,他不由分手的就撲進他懷裡,慕冷岩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一手托著他的小屁股,將他摟緊在懷裡,嘴裡還不忘調侃著自己的兒子,「臭小子,我總算是了解你了,和你啊,就是不能天天呆一起,幾天沒見爸爸了,你知道想爸爸了吧!」
皓皓興奮的點了點頭,慕冷岩溫柔的目光落在他的新衣服上,他讚許的望著自己的兒子,「不錯,很紳士,很有派頭,比爸爸小時候還要帥那麼一點點!」
雲歌站在一旁,沉默的望著他們,並沒有打斷兩人的話,慕冷岩含著笑意別過頭來,望著雲歌,充滿感激的說,「這幾天辛苦你了……」
雲歌抿著嘴點了點頭,將手裡的袋子悉數教給慕冷岩,「這裡面是皓皓喜歡的玩具,還有一些吃的營養品,你帶回去吧!」
「嗯……慕冷岩接了過來,望著雲歌,眼神里別有深意。
雲歌忽略他的目光,握著皓皓的手,親了親,「皓皓,媽媽要走了哦,以後有時間媽媽再來看你吧!」
聽到雲歌說起「媽媽」二字,慕冷岩的心就像是狠狠被敲了一下,震得他一怔,天啦,她居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抑制不住心底的歡喜,慕冷岩唇角的笑意情不自禁的溢了出來,聲音有些暗啞著說,「雲歌,你真的告訴皓皓,你就是他媽媽了嗎?」
雲歌淡淡的點頭,奇怪的眼神望了慕冷岩一眼,她告訴自己兒子事實有錯嗎?他至於高興成那樣嗎?
慕冷岩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了,他的心第一次有了一種很強大的存在感,強大的他恨不得立即就可以保護她們了,可是事實總是比想像中的美好要漫半拍,雲歌眼中流露的依依不捨讓他心生感動,為自己,也為那個曾經被她扔下過的小生命。
雲歌捧著皓皓的臉親了又親,眼眶都漸漸濕潤起來,皓皓似乎意識到什麼,忽然就不要慕冷岩抱了,抓著雲歌的手不放,要往她身上蹭過去。
雲歌聲音有些哽咽,垂下頭轉身,「將他帶回去吧,改天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他!」
慕冷岩看著自己兒子眼淚已經落下,第一次對雲歌竟然也有了不舍的感覺,他低聲挽留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爺爺一直都想見你!」
雲歌轉過身來,揚起一抹淡淡的笑,「不用了,皓皓是慕家的,理應回到慕家,我還有別的事情,不方便過去!」
「就這樣吧,我走了!皓皓,乖乖聽話,媽媽以後再來看你,好不好?」
皓皓憋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身子不停的歪向雲歌,不捨得她離開,慕冷岩心微微一沉,將袋子提好,抱著哭泣著的皓皓朝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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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天堂亦不過如此[VIP]
雲歌淚眼模糊的看著慕冷岩的車子越行越遠,皓皓的哭聲還猶在耳邊,高幸和林響從後面走了過來,林響攬她的肩膀,雲歌嚶嚶的哭出聲。
高幸表情有些奇怪,也沒問多餘的話,只是在心底暗自將慕冷岩和傲天比了又比。肋
回酒店的時候雲歌坐在車裡就是悶悶不樂,高幸安慰道,「想皓皓的話,以後將他接回來就是,後天就要進行政府工程的招標了,打起精神來吧!」
「是呀,等這些事情過了後,以後有的是見面的機會,別傷心了!」林響用力的拍了拍雲歌的肩膀,示意她打起精神來。
雲歌頗為無奈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這次招標我們不能鬆懈,已經準備了這麼久,一定要取得成功!」
「加油……」
「加油!」
黑暗的房間內,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室外的光線,沒有開燈,只有一抹小火苗在黑暗中忽閃著,映照在一張布滿寒霜的臉頰上,讓人一眼望去,有些心驚膽戰。
門「咯吱……」一聲敞開了,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踩著夜色走了進來,見到慵懶靠在沙發上的男子,他們微微的躬了躬身子。
「天哥,你讓我們安排的弟兄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傲天一瞬不瞬的看著手裡漸漸燃盡的香菸,目光如炬,聲音冷冽,「很好,後台早上八點準時守在A市的入關處,我會讓阿豹帶你們認人,記得一定要做得乾淨利落。」鑊
「是……天哥!」男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靠在沙發上的傲天懶懶的吐出一長串的煙圈,唇角漸漸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是的,只要在後台早上競標的時候,香港財團沒有出現在競標現場,那按照黃秘書長的話,這塊地他天皇娛樂是拿定了。
想到此,傲天一直不悅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他扭了扭脖子,發出關節錯位的聲響,起身,想要活動下筋骨,卻一不小心拉到了舊傷,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撕裂開來了一樣,他痛的額頭都沁出了冷汗。
走進浴室,他脫光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著身上到處已經結痂了的傷疤,眉頭緊蹙。
一直都覺得男人身上有很多的傷痕,那會讓自己有更多的江湖味道,但是此時此刻的傲天,看著自己這一身的傷痕,卻沒有了多年前那種膚淺的想法,這些傷痕,很多年前,都是因為雲歌而來。
清晰的落地鏡內,傲天似乎看見多年前那個面容清秀的女孩,顫抖著雙手為他包紮傷口的情景,她的眼神里寫滿了關切,其實都是些皮外傷,可是卻將膽小的她嚇得眼淚雙流的,第一次,在黑社會裡,正混得風生水起的老大傲天,居然被她的眼淚打敗,讓他對她的淚毫無招架之力。
胸口的一處傷疤,應該說是傲天最痛的一處傷口了,子道擦過心臟外沿,穿膛而過,他昏迷了整整兩個星期,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連一半都沒有。
那時的他完全是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他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裡獨自前行,耳邊似乎總是聽到斷斷續續的哭聲傳來,那哭聲纏綿悱惻,悽苦綿長,聽得人心碎。
他在黑暗中不由自主的朝前走著,像是冥冥之中有種異界的力量在推著他,不能回頭,但是身後傳來的哭聲卻又像是在召喚著他,讓他回頭,再回頭,不要走……
他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掙扎了許久,儘管每回頭一步,都是那麼艱難,他還是毅然循著那哭泣的方向艱難的邁去。
手術後醒來,看見的是一張清瘦還帶著淚痕的臉,他剛一睜開雙眼,自己打著鹽水的手就被她緊緊握住,她欣喜得只知道默默流淚,傻傻的望著她。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天堂也不過如此,就是守候在她身後,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蛻變,由當年青澀的小女孩成長成叱吒風雲的商界女強人。
第一次和她有了親密的關係,她嚶嚶的伏在他胸口哭了很久,他以為是自己勉強了她,所以當下就在心裡發誓,他要對她好,一輩子。
然後他們的關係,不冷不熱,不親不近,有些遠,遠到可以像陌生人一樣擦家而過都可以裝作不認識,卻又可以親密到在漆黑的夜裡抵死纏綿。
她成長從精明能幹的女強人,他依舊過他的日子,逍遙自在,身邊也不缺女人,而她也從來不過問他的私生活,像是那些與她毫不相干一樣。
從什麼時候起,自己開始變得在乎她了,或許是在為她擋子彈的那一刻就已經將她深入心底了吧,又或許是在日後的生活中,他漸漸的離不開她了。
一聲沉重的嘆息聲在浴室內響起,緊接著是嘩啦啦的流水聲傳來,傲天將自己泡在浴缸內,他合著眼睛,臉上堅毅的表情因為回憶而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與她在一起的日子,真好!
就像是常年在外漂泊的人終於找到了可以靠近的港灣一般,那種想要永久停歇在她懷裡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是他的,一直都是!
可是,她居然有孩子了,那個對他充滿了第一,小拳頭不斷在他面前揮舞著的小男孩居然是她的兒子,他要如何去相信,她居然是一個如此有故事的人。
認識她的那一年不過才十九歲,那個孩子應該在認識他之前就有了的吧,可是這些年來,不曾聽她提起過半句,以前問過她,家在哪裡?她說她沒有家!
問她有親人嗎?她說她是從孤兒院出來的人,孑然一身,有的只是自己。
他像是收留一隻流浪貓一樣,將她領回到家裡。
傲天的心被扯得很痛,很痛,他無法想像,一直呆在他身邊的女人,居然會是一個有如此多故事的人,她的過去經歷過什麼,他一無所知,而她的未來打算,他亦補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她的計劃內。
浴室內,浴缸的水漸漸的漫了出來,鋪滿在光潔的地板上……
傲天將自己的頭埋進浴缸內,屏住呼吸呆了許久,最後才猛地甩了甩頭,光裸著身子從浴缸內走了出來。
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酷……
清晨,一輪紅日從天際處冉冉升起,灰暗的天空像是被扯開一道血粼粼的傷口,閃爍著魚鱗般凌厲刺目的光澤,渲染在人的心間,竟然也會有莫名其妙的煩躁和不安。
離朗的商務車準時出現在李家私人別墅的停車場內,他手裡提著黑色的公文袋,直接乘坐停車場內的電梯直達別墅客廳。
客廳內,一個高挑的背影正倚在落地窗前,她手裡捧著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明亮的雙眸靜靜的望著別墅的鏤空雕花鐵門處,牆上滴答響起的鐘擺並沒有讓她感覺到時間在流逝,相反的,她還露出了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