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2023-09-22 12:36:29 作者: 雪落微揚
    慕冷岩將她手中的酒杯接了過來,放在一旁的吧檯上,雲歌見狀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雲歌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去洗一下吧!」

    「不用了,我沒潔癖……」慕冷岩手一帶,雲歌跌進他懷裡,她的眼神略過一絲驚恐,卻還是假裝鎮定的說,「那個……我們……再喝一點吧!」

    聽到她有些慌亂的話,他勾唇微微一笑,指腹摩挲著她的粉頰,深邃的黑眸定定的望著身下的人兒,沙啞著聲音喃喃的說,「我覺得你一直沒變,還是這麼倔強,你這裡的小雀斑,我一直記得,以前覺得很刺眼,但是現在覺得,有些可愛……」

    「呵呵……是嗎?」雲歌心裡急死,卻又不得不敷衍他,慕冷岩像是突然陷入了回憶中,神色有些落寞,「你先放開我,這樣躺在你身上我很不舒服!」她掙扎著要起身,慕冷岩卻將她按在自己的腿上,按得緊緊的。

    「今天,你是和我來做交易的,對不對?」他問。

    雲歌迴避著他忽然就變得犀利的眼神,默認,「算是吧!」

    「我承認,在你就在我身邊的這一刻,我男性荷爾蒙無限膨脹,我恨不得馬上要了你,但是……」慕冷岩說著說著,打了一個酒嗝,緊接著,頭有些暈眩。

    雲歌很快捕捉到他異樣的表情,她強行扳開他的雙手,自己身子一歪,就從他臂彎里鑽了出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和鞋子近。

    慕冷岩抬眸看著她,身體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他被她下藥了,雲歌轉過身來,臉漲得通紅,她忽然抓起旁邊的抱枕,狠狠的砸在慕冷岩的頭上,「我腦子進水了,我才來和你交易,慕冷岩,你以為我要得到那塊地非你不可嗎?」

    慕冷岩頭越來越漲,他扶著沙發想要站了起來,看著雲歌厭惡的表情,他想去抓雲歌的手,可是很快就被她甩開了,「別碰我……我居然會來求你,我自己都覺得骯髒!」

    慕冷岩看著雲歌充滿恨意的眼神,他的手還伸在空中,想去抓她,咚咚的高跟鞋聲音漸漸遠去,慕冷岩眼前一片模糊,他一頭栽在沙發上,接著他之前的話說了一句,「但是我不會碰你,我要你心甘情願,心甘情願……」

    安靜奢華的套房內,一個半裸著上半身的男人靜靜的躺在沙發上,因為藥力太強,他沉沉的睡去。

    雲歌從酒店出來,看著眼前不斷穿行而過的人群,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不斷的罵著自己,她怎麼會來找他,怎麼會來求他,他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不是嗎?

    可是,她偏偏來找了,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糙一般的急切和渴望貝。

    前面出現出無數個十字路口,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選擇,哪一條路才是她可以前行的方向,她不知道?

    從來沒有過的彷徨與無錯盤踞著她的心,她亂了。

    凌晨的夜,深秋的寒意襲來,雲歌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A市的大街上遊蕩著,夜皇的招牌在霓虹燈的照耀下異常的刺人眼球,雲歌茫然望去,一大片的黑暗從她眼前籠罩了下來。

    她不記得那是白天還是黑夜,她全身酸痛的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華麗的套房內開著暖氣,她揉了揉眼睛,緩緩憶起自己去見慕冷岩的情景,她只記得她喝了很多酒,然後看著桀驁不馴的慕冷岩對自己笑,很邪惡的那種。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腦海里是一片空白,但是,大床旁邊的沙發上一小片鮮紅色的血漬似乎正在暗示著她……

    地上,有捲成團的衛生紙,她的大衣,是離朗買的,被扔得老遠,還有她的貼身內衣,也扔在了地毯上,她戰戰兢兢的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竟然一絲不掛,胸前還布滿了暗紅色的印記。

    她一下懵住了……

    她衝進浴室,將所有的水籠頭打開,自己站在花灑下放聲大哭,可惜,沒有人聽見,也無人回應。

    那天的風颳得特別厲害,明明立春了,可那些風颳在臉上卻還是像刀子刮在臉上一幫,火辣辣的痛,連著心也痛了起來。

    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門,周圍有人經過,明明大家沒有看她,可是她還是覺得他們的眼神好可怕,像是會把她內心的恐懼看穿一樣。

    她回到宿舍,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三天,她的大衣口袋裡裝著一隻手機,是自己在那間套房裡拾到的,她看著手機相冊里那個男人的照片,神情呆滯。

    「經過多少年傷痕才會看不見

    寂寞的尊嚴也傳到你那邊

    ……

    有時候以為我能微笑去面對

    有時心酸到呼吸都聽見

    人總會難免把回憶跟現實敷衍

    因為人生對自己殘忍了一點

    ……「

    深夜的街角旁,便利店傳來哀傷的音樂,雲歌站在夜皇外的馬路邊,看著過去的自己,潸然淚下。

    正文 我的時間不多了

    天皇娛樂周一的例會,唯獨不見雲歌的蹤影,在等待了接近半個小時後,高幸不得不抽身出來,去雲歌辦公室找她去。

    高幸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她擰了擰門把手,見沒有上鎖,便徑直推門而入,大好的晴天,辦公室內被遮得嚴嚴實實的,高幸蹙起了眉頭,見雲歌整靠在軟椅上抽著煙,桌上的水晶菸灰缸內,已經扔了三四根菸蒂。

    高幸拉開窗簾,陽光頓時灑進落地窗內,雲歌呢喃道,「別拉開,刺眼……」

    「這是白天,陽光多好,為什麼要呆在黑暗中!」高幸不解,將窗簾固定好,走到雲歌面前,只見她滿臉的疲倦,她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之類的。

    高幸坐到她對面,關切的問,「怎麼啦?這幅表情,今天開例會,你也不出現?」

    「啊?今天開會麼?我搞忘了,你給會議室打個電話,說今天不開了,下周再開,我實在不想動!」雲歌幽幽的說,抖了抖指間的香菸,高幸皺著眉頭將她手裡的煙掐了過來,輕聲責備道,「你怎麼啦?最近抽菸越來越厲害了,抽這麼多,多傷身體呀!近」

    雲歌嘆了一口氣,「黃秘書長那邊來電話了嗎?」

    高幸本來不想和她一樣傷感的,被她這一問,她也忍不住嘆氣道,「哎……沒有呢!打他電話也不接,林響過去找他,他秘書都說他在開會,不見客!」

    「你說,我們都還沒開始投標,為什麼就這麼快否決我們,難道我們實力就是比其他兩家企業差麼?」高幸憤憤不平的說。

    「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香港的首富,政府一向都歡迎港商來內地招商引資,所以,他們絕對比我們有優勢,從各個方面來講!」

    雲歌淡淡解釋,腦海里對離朗說的那段話還是耿耿於懷,「我們競標的企業是我未婚妻的家族企業,企業總部在香港,目前對A市那塊地的投標是勢在必得,因為那塊地是企業進駐內地的第一炮,我們會不計任何代價的要投到那快地!」

    「雲歌,我真的不甘心,我們對這塊地投入了這麼多的心血,居然連一次投標的機會都不給我們,這口氣我真的咽不下!「高幸說得激昂貝。

    雲歌定定的看著她,喃喃自語,「高幸,我突然覺得,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努力就可以得到回報的,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力,還有一些不知所措,我不明白我哪一步走錯了,我有一種被逼進死胡同,無路可退的感覺!」

    第一次見到雲歌黯然神傷的高幸,她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她,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過了半響,才說了一句,「別泄氣,你的那些感覺都是錯覺,上帝一定會憐憫那些自強不息的人,這是你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嗎?」

    「可是,上帝有時候也會開開玩笑,不然人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多不幸的人!」雲歌抬起手,無力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最近,想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那裡,總是發疼。

    明明辦公室內是一片明媚,可是在雲歌和高幸眼裡,卻是一片昏沉黯淡。

    G市最新開張的酒吧內,曖昧的音樂在寂寞的人群中叫囂著,當林響收到高幸的訊息趕來時,雲歌的身邊已經圍了一大圈的男人。

    她的外套扔在一旁,裡面的黑色長裙在高腳椅上懶懶的飄逸著,軟軟的布料遮著她玲瓏的曲線,看上去嫵媚極了,長長的發下是一臉的酡紅,眼神迷離魅惑如絲。

    高幸也抱著酒瓶子,和站在她身後的帥哥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咯咯的笑著。

    林響將雲歌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後強勢站在兩個女人中間,一臉輕蔑的望著想要和她們套近乎的男人們,「回去,回去……都是我女人,你們看什麼看!」

    圍在雲歌身邊的男人悻悻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高幸狠狠的揪了一把他的胳膊,罵道,「死林響,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們都要被那些臭男人灌醉了!」

    林響叉著腰怒視著高幸,回頭又看了她一眼,厲聲責備道,「你膽子真大了啊,沒我護花,你們居然敢來這個地方喝酒,你們知道剛才圍在你們身邊的男人有多兇猛嗎?他們會趁你們喝醉酒把你們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高幸咯咯的笑,雲歌抱著酒瓶子,歪著腦袋傻傻的看著林響,然後將酒瓶子遞在林響面前,喃喃說,「林響,你是男人,你跟我喝……」

    林響一看,娘耶,她手裡的洋酒都快補見底了,於是連忙將她的瓶子接了過來,又叫來酒保,端來一杯溫水,雲歌將眼前的水杯一推,要去搶林響的酒,「將我的酒還我,我要喝……」

    林響望著高幸,吶吶的問,「她怎麼了?以前叫她來喝她都不喝,現在自己跑來喝得這麼醉!」

    高幸愣愣的搖頭,她喝得也有些多,但是還是比雲歌要清醒,她隨口說道,「心情不好啊,心情好誰願意醉酒啊!」

    雲歌聽到她的話,揚眉豎起手指,然後衝著一旁的酒保打了個響指,很快酒保上來酒,她急切的往嘴裡灌去,林響按住她的手,「不能喝了,你已經醉了!」

    「不……我要喝,林響,你知道嗎?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越想拿到那塊地,可是我越拿不到,人家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我真的沒多少時間了,醫生的時間快到了,可是我現在……我現在……」雲歌眼角的淚滾落了下來,她自己趴在吧檯上,神色恍惚的看著手腕上的手錶,口中念念有詞,聲音卻越來越細。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