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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歌一聽，心猛然一顫，握著易拉罐的指尖因為太用力，有些泛白，而可憐的易拉罐也因此癟了下去，A市慕家，怎麼還是它，她可不可以不要再聽到這幾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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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行，他行？

    「你怎麼了？」傲天注意到雲歌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遂狐疑的問她。

    雲歌看著被自己捏癟的易拉罐，忽然揚起手臂，朝馬路不遠處的垃圾桶扔去，易拉罐在空中划過完美的弧線，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桶內，雲歌撫掌，好看的雙唇微微揚起，「你看，我扔得比你准！」

    傲天臉色微沉，他很不喜歡雲歌這樣岔開他的話，可是，他對她，又總是沒有辦法！

    雲歌捕捉到傲天不悅的表情，巧笑，「A市慕家，聽上去都夠大牌了，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高攀得起，怎麼？你想依靠慕家的關係拿到那塊地皮？」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A市是慕家的天下，我再有能耐，也不敢太放肆，更何況，慕正彭的喜好我還沒打探清楚，這也是我最愁的地方！」傲天不疾不徐的說著，忽而眼神里閃過一抹精光，他轉過頭，不懷好意的望著雲歌。

    雲歌太了解他了，這個眼神，一向是他在考慮將雲歌是否當做籌碼來用時的眼神，所以，他還沒開口，雲歌就痛快的橫了他一眼，「你想都別想，能做到部長，也都是六十多歲的老頭了吧，我可沒興趣幫你去和他。」

    傲天手臂一攏，雲歌就撞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他輕撫著她的長髮，眼神不易察覺的一冷，「你怎麼知道六十多歲的老頭不行？說不定他也好這一口呢？而且，不去試試怎麼知道？」

    雲歌聽罷，背部線條微微一僵，她推開他，自己盤腿坐在副座的靠椅上，略帶疑惑的問他，「連你這樣精力旺盛的男人都不行，你還能指望那老頭比你強？」

    一語雙關，她不就是諷刺他剛才自己解決的事情麼？

    傲天當下臉色黑青，他緊握著拳，都可以聽見骨節錯位的聲音了，這個女人，總是這麼挑撥他的底線，他不止一次有想殺掉她的衝動了。

    雲歌漾起笑，燦若星子的眼眸頓時點亮一片明媚，她努起唇，並不將傲天的表情放在眼裡，若無其事的反問，「我有說錯麼？」

    傲天黑著臉跳下車，他不能再多看到她一秒，多一秒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啪啦……」一聲，車門被鎖上，雲歌只覺得車身一震，一陣心驚肉跳之後，她看著傲天遠去的背影，笑得花枝亂顫。

    夜色徹底暗下來，城市裡的霓虹燈交相輝映，燥熱的白天過後，寂寥的馬路上行人如織，雲歌駕著車，慢慢的延著城市的軌道遊蕩著，不知道轉了多久，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她最不願意回的地方，那棟屬於她的豪宅內。

    偌大的豪宅被鐘點工打掃得一塵不染，雲歌換上拖鞋，將長發繞成圈圈束在腦後，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散發著柔柔的光芒，臥室旁邊的書房是屬於她的小天地，她將鎖在壁櫃最深處的小箱子提了出來，蜷坐在沙發上，慢慢將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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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很傷

    就算我全身濕透透

    我也不再被誰牽著鼻子走

    如果我還握住拳頭

    可能我怕我的夢飛走

    箱子裡是當年從學校裡帶出來的東西，五年了吧，雲歌一直帶在身邊，卻不曾打開過，總怕，看到會傷神，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過往。

    裡面有雲歌的高考錄取通知書，上面的照片很青澀，瘦小的她雙眼定定的望著前方的鏡頭，裡面閃爍著的光芒，似乎可以照亮一切的黑暗。

    還有大一，大二考試的成績單，有老師的評語，獎學金的獎狀也夾在了一起，時刻提醒著她，她的學生時代，是多麼的優秀和出色。

    可是一張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推薦表徹底打碎了她所有的夢想，也將她推進了萬劫不復之地，雲歌捻起夾在箱子最底層的推薦表，手指有些顫抖，不太明亮的燈光照著她原本蔥白纖細的手指，只看見一片蒼白。

    痛，無法抑制，胸口處那團原本躍動著的心臟都可以感覺到它正在慢慢撕裂開來。

    滾燙的淚從眼角處滑下，滴在了推薦表上，淚水迅速蔓延，暈染了當年稚嫩的筆跡……

    「莫雲歌，上次你沒去成維也納學習，老師一直都很內疚，所以這次，在老師的力薦下，終於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老師看好你，你一定要加油！」

    淚眼婆娑中，雲歌依稀看見林老師慈愛的笑容，鼓勵的眼神，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暖，她就傻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待自己緩過來時，她才開始不停的鞠躬，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表達出對老師最深切的知遇之恩。

    「沒想到莫雲歌居然在夜總會做小姐！」

    「……」

    「我們班居然有個jì女，真是丟人！」

    「……」

    那些刺痛人心的話不論自己如何想要忘記，卻總是會在某個傷感的瞬間嘩啦啦的竄了上來，像是一顆毒瘤，怎麼也拔不掉，不想再痛了，就只能假裝忘記，假裝它不存在。

    還記得那一天，林老師將她叫進了辦公室內，同辦公室正在備課的老師紛紛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她，他們明明是育人的麼？卻還是將所有世俗的眼光都落在了雲歌身上，那些眼神里，依舊有嘲弄，還有鄙夷！

    那天林老師的臉特別紅，他五十出頭的老教授了，帶過的學生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在他即將退休之時，卻教出了雲歌這樣的學生，夜總會小姐，這是一個多麼敏感的詞，特別是在假裝很純淨的大學校園內。

    所以，在眾人等著看好戲的目光中，他的臉很紅很紅，雲歌心口當時就泛酸，器重她的老師也覺得她丟臉了吧！

    不然，他怎麼會像是矮別人一大截一般的將雲歌領進了他辦公室內。

    「雲歌，你跟老師解釋一下，老師相信你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孩子，是別的同學惡意中傷你，對不對？」

    雲歌只知道哭，她捂著嘴，頑固的除了嗚咽聲外就是不吱聲，在辦公室站了一下午，林老師什麼也沒有問出什麼來，一聲沉重的嘆息後，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無奈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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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捉弄的早晨

    還散發著墨香的推薦表漸漸模糊了雲歌的視線，她倒抽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打火機，「啪……」的一聲，藍色的小火苗亮起，推薦表漸漸化為灰燼。

    將箱子放回原處，雲歌蜷縮在沙發上，漸漸睡去。

    翌日清楚，當陽光已經爬滿窗台時，書房內的電話和手機鈴聲在她耳邊此起彼伏，雲歌幾乎是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蓋在身上的毛毯自然滑落在地毯上。

    拾起毛毯，不用說，是半夜傲天回來過了，這個男人，面子比什麼都重要，雲歌沒多想，一手抓起電話，一手搗出手機。

    「雲姐，慕以琳出事了，記者拍到她昨晚和Edson去了酒店，現在所有的媒體都在酒店下面蹲點，你能不能快點過來？」是慕朵朵經紀人阿倩的聲音。

    「雲姐，西區錄音棚凌晨突然起大火，警方以備案，希望你今早趕去警局協助調查！」

    雲歌掛斷電話後，頭都大了，快速跑回臥室，簡單的洗漱後換了一身稍微正式一點的套裝，抓起包包就飛奔至停車場。

    慕以琳是慕朵朵的藝名，想她一部長的千金也不可能以真名出來混，她大學畢業後就以慕以琳的身份進了娛樂圈，百度她的名字，竟然和慕家扯不上半點關係，想必是慕家出了不少錢給她洗了身份。

    只是明明唱歌是她的強項，她卻本末倒置，拍起了電影，可惜一直都是不紅不火，好在前兩年走了狗屎運，拍了某電視台自製的一部穿越劇，倒真的讓她紅了起來，廣告代言也一路飆升，雲歌簽下她，雖然也存有私心，但她還是更看中她的商業價值。

    只是今天的她估計是腦子進水了，Edson是誰？是臭遍娛樂圈的艷照門男主角，哪個女明星和他沾上了關係，哪個就會被粉絲唾罵，她慕朵朵居然還會和他去酒店！！

    雲歌越想越氣，趕到公司，會議室里已經鬧開了，她站在那裡，大喝了一聲，「你們都很閒嗎？不想幹活的都給我滾回去？」

    眾人立即噤聲，灰溜溜的閃了出去。

    只有小倪站在那裡，她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戰戰兢兢的說，「這是阿倩給的地址，她已經去了……」

    雲歌看了一眼，又馬不停蹄的趕過去，果然，酒店下面已經聚集了很多的記者，好在她鮮少在媒體面前露臉，所以那些狗仔們都以為她是裡面的客人，都沒留意她。

    慕朵朵正坐悠哉的坐在沙發上，她的經紀人阿倩焦躁的在門口不停的張望著，電梯打開，她見雲歌出來，她連忙迎了上去。

    「雲姐，你終於來了？」

    「人呢？」

    「在裡面！」

    慕朵朵看著急沖沖走進來的雲歌，挑釁的橫了她一眼，「怎麼？著急了？不是要雪藏我嗎？」

    房間內並沒有男人，雲歌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她怒視著一旁的阿倩，「你……以後不用來上班了！」

    「雲姐，不關我的事，是她逼我騙你的！」

    雲歌冷哼一聲，甩門而出。

    一大早，就被慕朵朵騙得團團轉，雲歌的心情簡直跌到了谷底，口袋裡的手機還在叫囂著，她不耐煩的按下接聽鍵，「說……什麼事？」

    「雲姐，有位客人稱是慕少派來的，要見你！」一個急剎車，雲歌差點將馬路旁的垃圾桶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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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少將！

    「哪個慕少啊？我沒空，讓他一邊呆著去！」雲歌插著腰在馬路旁衝著話筒大聲嚷著，那個衰人，碰到他就會倒霉，這不，車子前燈撞壞了不說，還拋錨了！

    「他說等你……」

    「那隨便他吧！」雲歌掛斷電話，懊惱的看著自己的車子，心煩不已。

    撥了傲天手下阿豹的電話，他很快就駕著車沖了過來，雲歌讓他將車拖到修車廠里去，阿豹見她臉色不是一般的差，也不敢多問，刷刷的又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將雲歌的車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