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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9:46:38 作者: 橙子棠
    我和我媽都是成分不好的,從這場運動開始了之後,我們一直提心弔膽,我們最清楚那些成分不好的人過的是什麼日子了,我好害怕我們這麼做就害了一些無辜的人啊……」陳向好想得比較多。

    月眠看著陳向好,笑了起來,她走過去拍了拍陳向好的手背。

    「我真的一點都不後悔一開始就選擇幫你。」月眠笑著說。

    她和陳向好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但是聽說了陳向好和劉桃紅的經歷之後,就對她們心生同情了。

    但是月眠並不是那種同情心泛濫的人,現在這個年代受苦的人可太多了,被下放被迫害的人不計其數,她又不是每個人都會去幫的。

    她願意幫陳向好和劉桃紅,就是因為她一看她們兩個,就直覺覺得她們兩個是好人,尤其是陳向好,她是真的感覺到陳向好的心很純淨很善良的。

    「你們放心吧,錢大猛已經那麼壞了,他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他幹了那麼多年的紅袖章,抄了那麼多人的家,手上是有一些東西的,不過他沒有藏在自己的家裡,他藏在一位大領導家裡,就是那位……」

    月眠放低了聲音,同田二丫和陳向好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田二丫不認識那位大領導,可陳向好一聽說那個名字整張臉都白了,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這是害怕到極致才有的表現。

    「原來錢大猛和那位關係那麼好,難怪錢大猛能那麼囂張。」陳向好握緊了拳頭。

    「是。錢大猛在他那兒藏了不計其數的寶貝,拿幾個金戒指對她沒有多少影響。不過二丫你確實是不能夠再多拿了,至少不要那麼頻繁地拿,不然真有可能會再逼著他去做壞事的。」月眠也是相信田二丫便說道。

    田二丫點了點頭。

    「這陣子我就跟他要這兩個,後面的那一個我拿到信託站去賣去,一半的錢分給向好,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就消停消停。不過……」田二丫說著說著,突然皺起了眉頭。

    「不過什麼?」

    「說到底,紅袖章拿到的那些東西,那都是無辜的人的……對,我從來都不覺得那些成分不好的人就真的是壞人,在外頭我也不敢說,但是這裡都是自己人就無所謂了。像桃紅嬸子和向好這樣的,都是好人啊……有很多被批評鬥爭被抄家的那都是好人。

    我跟那麼要到了他手上那些東西,那那些東西不都是從無辜的人手裡拿來的嗎?我拿著也覺得有些燙手,唉……我突然又不想騙錢大猛要東西了。」

    田二丫不住地嘆氣。

    她骨子裡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

    陳向好聽田二丫這麼說之後也在那兒搖頭。

    「那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去騙錢大猛要那些東西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二丫,這個金戒指你拿回來了,你就自己留著,我也不要了。」

    陳向好是真的不想要了,畢竟她也是這場運動的受害者,她和她媽媽都是,那她又怎麼可能會要其她受害者的東西呢?

    「要啊,怎麼能不要?你們兩個可不能這麼想啊。」就在這個時候,李桂芝突然開口了。

    月眠的兩隻耳朵也豎了起來。

    在月眠看來,李桂芝說什麼都是對的,所以她也想知道是什麼理由。

    「啊?」田二丫和陳向好都看向李桂芝。

    第115章 115三合一

    ◎男◎

    田二丫還看到了月眠的表情, 她看到月眠看李桂芝的時候臉上的那種信任和崇拜,於是看李桂芝的時候也目光灼灼。

    她覺得月眠做什麼都是對的, 所以既然月眠覺得李桂芝厲害, 那她也覺得李桂芝肯定是很厲害了。

    「現在不比從前了,現在什麼都比以前要寬鬆,很多紅袖章也不敢再像從前那麼囂張, 很多老百姓都是有怨言的,他們要是敢再造次, 很多人都會不服,配合他們的人也不那麼多了。」李桂芝一邊幹活, 一邊語氣淡淡地說。

    月眠她們聽了覺得似乎也是。

    運動剛開始的時候, 紅袖章的權力很大,老百姓也亢奮, 自己家人舉報自己家人的比比皆是,說錯一句話, 做錯一件事情有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但是這幾年, 紅袖章招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敵人一多,配合他們的人就少了,很多以前他們輕易去做的事情,如今沒有人去配合,反抗他們的人也很多。

    尤其是這幾個月, 這些事表現得就更明顯了。

    就在前陣子,就在離他們這條胡同隔了兩條街的一個院子裡,有一戶人家生了孩子了, 孩子媽的娘家人送了兩隻雞過來給補身子, 被人舉報搞資本主義, 紅袖章都跑到那家人去要抓人了,硬生生被鄰居們給打了出來。

    這些事情李桂芝都是看在眼裡的,她知道一切都在變好。

    「而且那些東西都已經到他們手裡了,他們不可能會還給原主人,你們不跟他們拿,那那些東西就是他們的了,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憑什麼呢。」她又補充道。

    李桂芝說的是幾年之後。

    就在這場運動結束了之後,這十年裡,那些利用自己身份權利也去傷害別人的人,大部分都不會被處置。

    哪怕是讓無數人痛恨到牙痒痒的紅袖章,在這場運動結束之後,只不過是把他們胳膊上的紅袖章給摘下來,他們所做過的事情就像這場運動結束了一樣,結束了就結束了,不需要付出代價,甚至不需要一句道歉,更別說他們搜刮的那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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