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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30:27 作者: 張潮生
映在盧小鸞眼中的景色,正是一輪懸在空中的圓月,皎潔無暇----
☆、渡劫
9、渡劫
令狐郎中追出窗之後,只覺那人身形似曾相識,卻追趕不上,追出鎮外之後,入了樹林,方才發覺身後火起,暗中心道:「不好,中了調虎離山計了。」遂放棄了追趕,令狐郎中返回的時候,大火已經吞噬了屋子,無法縱身進入屋內,楊東來早已消失不見了。
鎮中的人都去了哪裡?
此時,令狐郎中方想起了這樣一個問題,如果這裡屬於「暗涌」,而且這些人都是頂尖高手,但為何此時竟杳無一人?
人都去哪裡了?楊東來又去哪裡了?
令狐郎中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對於整個事情都開始模糊,自己原來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被人引入了一個迷宮。
「原來,還有很多答案需要自己去解。」令狐郎中黑夜裡,看著熊熊大火,苦笑著,「盧小鸞為什麼一定要見納蘭三公子,是否有什麼話要告訴他呢?」
一切的答案,似乎都已經隨著這一場大火成了未解之謎。
燈光里,唐正言依然和西門公子下著圍棋,眼中帶著幾許得意。黑暗裡依舊坐著一個人,卻並不是在等待著二人最終誰勝誰敗。
「令狐郎中已經牽扯進來,那麼他勢必會將此事追查到底。」黑暗裡那人極為確定的對著二人說道。
「這不正是宗主想要的結果麼?」
唐正言正拿著手裡的棋子,不知如何落下。
西門公子語氣平靜地補充道:「盧御史已死,聖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是誰又想的到,盧御史真的同『暗涌』有牽扯。」
「宗主深意正在於此,任誰也想不到盧御史真的同暗涌有關係,反而對我們最好不過。」黑暗裡那人突然笑道,聲音似萬鼠咀嚼,嗞嗞刺耳。
唐正言、西門公子二人似乎依然習慣,並未覺得不適。西門公子若有深思地說道:「此事目的已經實現,將令狐郎中牽扯進來,那麼他近期勢必會去到太原府、濟南府或者淮安府調查,是否該著手準備了呢?」
「唐總管最好儘管趕去濟南府,或許能夠為令狐郎中提供些許幫助。」黑暗裡那人奸詐的一笑,似早已料到令狐郎中必會去濟南府。
「唐某領命便是。」
三日後,令狐郎中出現在了濟南府,他希望,這裡能夠了解到更多關於「暗涌」的事情。而與此同時,春風料峭的御花園裡,米公公得意的對皇上陳道:「盧御史意外遇刺身亡,正是因為當年納蘭世家滅門一案。」
「盧愛卿為政清廉,如何與滅門案有關?」聖上聽後,極為震驚。
「刑部追查得知,盧御史與一江湖組織『暗涌』暗中勾結,表面上清廉,卻實際上雙手浸染鮮血,故此為納蘭世家逃脫的一子刺殺於小巷中。」
「竟然勾結江湖組織,此等大逆不道。愛卿傳朕旨意,遣刑部唐正言徹查此事。」
「奴才遵旨。」
米公公正待離開時,卻聽見皇上怒道:「將春遊取消罷了,朕已經沒了那心情。」
「遵旨。」
米公公離去不久,便見一人從暗處走出,卻被斗篷和披風遮蓋了身形與面容。皇上轉過身來,看著來人雖然未施禮,卻並不生氣,道:「我看這米公公也不簡單,趁早出去為妙。」
「屬下領命!」來人應道。
「你要切記,你乃是江湖中人,切不可漏了馬腳!」皇上轉過身去,看著高牆,一隻飛鳥撲棱著翅膀飛過。
「謹遵宗主教誨!」
那人拜倒在地,稱道。
「你且去吧,你要記住,江湖勢力也如朝廷勢力,均衡了便會安穩,否則就會生出禍端來!」皇上無奈地長嘆一聲,看著深藍的天空,不再言語。
令狐郎中一個人坐在濟南府的酒樓中,獨自喝著悶酒。唐正言就在他一壺酒將盡的時候,踱著步,走上樓來,坐在他對面。
看了一眼微笑著的唐正言,令狐郎中將一個酒杯推到唐正言跟前。
唐正言看著斟酒的令狐郎中說:
「這一場劫,或許只有你能渡了。」
2015年12月除第一次修正
2015年12月31日第二版修正
☆、風動護花鈴(舊文)
風動護花鈴
春動江南,花麗鶯鳴,正是一好時節。風吹的極輕,拂過錦衣男子的衣袂,一柄長劍斜斜的跨在腰間。他面目清秀,端的是器宇軒昂,美男子一個。暖陽高高掛起,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念頭。納蘭三少一個人來到鎮子上,像一個遠足的歸人。他面帶笑容,帶著天生的雍容華貴。
長長地青石街上,只有一個修鞋匠。他臉上布滿皺紋,身形短小,卻帶有一份寧靜,令人如沐春風,拋開一切浮躁。他平靜地看著納蘭三少,一襲錦衣悠悠來到自己面前。
老年人看著青年,語氣平淡:「回來了。」
青年沒有驚訝,似乎二人早已熟識多年,此刻僅僅是舊友重逢。他微笑著,呢喃一句:「是啊,回來了。」
老人聽後,淡淡一笑,爾後又歸為平靜,道:「你的故事一直在這裡流傳,所以我認識你。」
二人相視一笑,不再言語。青年繼續前行,消失在了餘暉里。
一、追殺
納蘭三少有些迷惑,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片山中逃竄了多久。這是一群狼同一隻狐狸的較量,像是為了一塊血血淋的肉的廝殺。而他就是那一隻狐狸,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身後到底有多少匹狼。火苗在他眼前跳動,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生機。火照在他滿是倦色的臉上,映紅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他一動不動,像是只受傷的雄獅,此時正在靜靜休養。
曾經錦衣玉食的貴公子,此時卻只能狼狽的窩在山間。回想起過去,他唯有苦笑,畢竟他已經不是納蘭世家的大公子,而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殺手。他,納蘭三少,眾人追殺的儈子手。他記不清自己是怎樣殺掉了自己面前的那個人,但他記得那個傲慢的老人倨傲的昂首,不屑的告訴自己,他是清官盧御史。只是,他還是看著鮮血從盧御史的咽喉處噴薄而出,而後那具肥胖的身軀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知道,那時候自己的目光一定冰冷無比。
地上的酒已經空了好幾壇,納蘭三少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向。他輕輕地拍開泥封,頓時酒香四溢。仰起頭來,他將整整一壇酒澆向自己使勁兒張開的大口。宛如一場大雨,將他的疲憊霎時衝掉。酒透過喉嚨,侵入肺腑,辛辣無比,但這讓他更加清醒。放下酒罈,他撿起地上的長劍,上面滿是泥草和鮮血。
他目中無光的瞧著手中的劍,將口中的酒噴在長劍上,酒與血與泥草混合在一起,順著鋒刃,緩緩流淌。瞧著瞧著,納蘭三少突然就笑了,然後抬起手來,扯起自己華麗的衣衫,細細地開始擦拭起殺人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