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2023-08-30 09:37:01 作者: 承珞
    盛銘洲,我希望這個世界的掌聲和讚美都朝你靠攏,期許你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回報。

    我想把所有的鮮花和問候都送給你。你要一直勇敢,一直善良,一直可以揚起頭笑笑說沒關係,要無所不有,要無往不勝。

    二十歲了哦,要快樂,一直一直快樂。

    如果老天爺願意幫我實現,那我把我的生日願望也給你。

    最新編輯的日期是前天她剛到北京的晚上。

    這應該是,他們宣講之後才開始重新記錄的。

    大到她們一起撫養黑糖,一起在南京玩,小到冰紅茶瓶蓋,英語範文,甚至他送的巧克力,她穿的紅色裙子。

    她這兩年刻苦努力地學羽毛球,嘗試著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釋懷和坦然。

    事無巨細,舒年寫的一清二楚。

    在教室,在公園,在高鐵,她無時無刻,只要放下手裡的事,只有在發呆,只有閒下來,她總是會第一個想到盛銘洲。

    那麼近,那麼喜歡。

    欣喜快樂的同時,讓她也在糾結著,難過著......

    ——2016年8月8日——

    你送給我的巧克力,真的很好吃,但它只有十六顆,我捨不得吃完。這應該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

    不對,第一次是那瓶冰紅茶。

    國慶節一定要來南京,不要爽約。

    ——2016年10月3日——

    今天和你提起了為什麼會和朱顏分手,你沒有詳細說,你是還喜歡著她嗎?

    不會的,我覺得不會的。

    ——2016年10月4日——

    音樂台的鴿子還漂亮啊,你算是握了我的手嗎?

    要是這個十一假期永遠過不完就好了,我想讓你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就算待在一起什麼都不做也好,只是想多看看你。

    你也覺得,和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是開心的,對嗎?

    盛銘洲不敢再去看,那種難以名狀的情緒衝上頭,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血脈噴張得讓他難受。

    把那些加起來足足有幾萬的文字看完,再抬起頭眼睛都是花的。

    看起來都這麼吃力,何況寫的那個人呢。

    春夏秋冬,來來回回,時光走馬中莫說物是人非事事休,亦是白雲蒼狗。

    而在這日月翻湧,瞬息萬變的世界,真的有些喜歡可以延續一年又一年。

    原來,真的喜歡,並不是占有,也不是炫耀。是關心,是試探,是察覺到所有的一切和最初想要都背道而馳,還是義無反顧,跳下苦海。

    暗戀,一個人的悲喜編制了兩個人的童話。

    那個貫穿到了她整個高中時代的少年,在她備忘錄里活得肆意張揚,意氣風發,美好得不像話。

    盛銘洲合上了手機,看了看床上還在燒著的人,愧疚心疼到找不出詞語去形容。

    那些看了都讓人難過的文字,他不能想像到這中間舒年苦過幾次,笑過幾次。

    所有他不曾在意的微小的瞬間,都能勾起有關於她世界裡的陰晴。

    盛銘洲向來自詡自信驕傲,卻忽然在看完舒年這麼多年獨白一樣的瑣碎片段後,第一次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的好。

    憑什麼呢?

    憑什麼一個人可以讓另一個人如此難過呢?

    他承認自己對舒年有好感,有喜歡。

    但比起她,那些微薄的喜歡簡直不值一提。

    就這樣從深夜,坐到了凌晨。

    盛銘洲靠著椅子,看著房間陳設的一切,安安靜靜,偶爾可以聽得到舒年不舒服的夢囈。

    混亂的思緒,膽怯的愛。

    他閉上眼,反反覆覆地推演,思考,直至天亮。

    又開始下雪了,無聲無息。

    舒年又燒了整整一晚,清晨的時候燒才完全退下來。

    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盛銘洲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正拿著剛換下來的毛巾。

    看見她醒來,盛銘洲遞了一□□溫計,「再量一□□溫。」

    舒年沒什麼力氣,勉強接過來塞在腋下,好一會才拿出來。

    37.2度,盛銘洲掃了一眼數字,鬆了口氣,終於不燒了。

    「你一直沒走嗎?」

    退了燒人舒服多了,只是還沒什麼精氣神,舒年嘴唇發白,口乾舌燥還是有點暈。

    「沒有。」盛銘洲想了想,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昨晚,肖雲琪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開始我沒接,後面打過來我怕有急事我就接了一下。」

    「怎麼了?」

    「黑糖有點拉肚子,所以問你要吃什麼藥,換什麼狗糧。」

    「哦哦,沒事的,它有時候天氣轉涼就會這樣,藥我有記錄,我給她回一下。」說著舒年就要拿手機。

    還沒等拿到,就被盛銘洲的話僵住手腳。

    「昨晚,我問你,你說去備忘錄里找,我已經告訴過她了。」盛銘洲的口氣很平靜,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一個什麼語氣。

    備忘錄?!

    舒年反應了三兩秒,猛地一驚,目光瞬時看向盛銘洲,在與他眼神交錯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自己苦心孤詣營造的所有表象全都付之一炬了。

    還在病中,舒年的面色難看得厲害,她苦笑了一下,垂著手不知所措。

    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看起來很惶然,很委屈。

    她閃躲開盛銘洲的目光,不再去看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