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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23:54 作者: 小素茶
之前發過誓不會到現場看戲的譚容昨天就走了,能指導他的老師走了,誰來幫他?
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的柳樹走動了幾下,腦海里回顧之前學過的所有動作,動身練了一遍,自我感覺還行,就是沒有一個熟悉動作的人來指導他對不對,這裡也不可能有一面巨大的鏡子讓他照映出自己所做出的動作。
練了一遍又一遍,一位體形偏肥頂著一張白嫩的國字臉的導演來說戲了,柳樹做著動作一邊聽導演講戲,突然導演的聲音停住,柳樹疑惑地轉過頭去看他們,冷不防被導演狠狠瞪了一眼。
柳樹立時不敢再做動作了,跟著所有人去聽導演講戲。柳樹擔心導演待會兒會訓他不認真聽戲,萬一把這一小部分給搞砸了,他可沒那大本事去承擔。
等著戲講完了,導演總算是滿意了,讓大家站到鏡頭前待拍,化著濃妝的柳樹跟在幾個同樣穿著戲服的小演員身後,導演指定他站在人群中,又開始一連番地講戲,讓柳樹接下來要怎麼樣怎麼樣,柳樹照著做了,演示了一遍。
開始進行得還挺順利,台詞也順利地說出了口,畢竟從業龍套多年,眼睛可以自然忽略掉攝像機,只要人是面對著攝像頭就行了,心裡不要有它在。
第一段戲過了,到了第二段戲時不僅要唱,還要有更多的動作,柳樹提手點足正要望天長嘆時,導演「咔」地一聲叫住所有人,二話不說直接開罵柳樹。
「你這動作是怎麼回事,之前的動作都白學了嗎。和秦先生一起學動作,人家都能拍得好好的,半天就過了幾場戲,你這才剛有個動作就這麼奇怪,不男不女的,老師就沒有教你,女人的動作至少要柔弱一些嗎!」導演氣勢洶洶地朝著柳樹罵出幾段話,眼睛又再瞪了他一眼,轉身訓話其他人。
戲拍得不太順利,中途柳樹的戲份也就沒有再拍下去了,導演選擇了拍除他以外的其他戲,到了傍晚前,柳樹才脫了戲服去找飯吃。
劇組的飯他沒敢去拿,和以往一樣同一個點想要上廟裡的飯堂去打飯吃,卻在半道遇到了和秦逸一同下山的導演等人。
柳樹低下頭站在道路的一邊,讓道給他們過去,這時中午給他講戲的導演走到他旁邊,停住腳步,看著柳樹厲聲說道:「明天要是還出什麼差錯,我們會通知陳俞世導演換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該做什麼樣的事,眼高手低,就算有一天你真為此紅了火了,也不過是虛名一個,在藝術界裡毫無價值。」
柳樹點頭,他自然明白,也不會靠其他人上位。陳俞世說過有人會當他是花瓶子,空好看,沒有用,可是,他不甘心,他不信自己那麼沒用,只是自己懶得做,不想做而已。
即使不是一塊完美無暇的美玉,他也不想做一塊不可雕琢的朽木。
「動作指導不是有考核嗎,真不知道是怎麼通過的。枉我一直滿懷期待,還不如回去好好當個配音的算了。」導演翻了個白眼一副不屑的模樣走下山,留下柳樹一人站在原地放空。
被導演這麼說柳樹很不服氣,當聽到他說對自己有過一絲期待,那就努力學習,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吃完飯回去練動作,問譚容女人的柔媚該如何顯露出來,他就不信明早前學不到。
秦逸跟著眾人走下山,突然停住腳步,想也不想轉身往上山的方向走去。
同行的一位年輕女子問他去幹嘛,秦逸頭也不回只說是吃慣了寺廟裡的素菜,一時不想吃外面的飯菜。
行人由著秦逸一個人上了山,走到半道秦逸加快腳步,隨後跟上了柳樹。
「之前動作學得好好的,怎麼一開拍就出問題?」秦逸越過柳樹走到他前方,斜眼看著他,面色正常,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心情看著挺自在的。
柳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著別處,自信滿滿地說道:「只要我肯下功夫,天亮前肯定能做到。」
「譚容沒有教還是你沒聽?」
「是她沒教,不然我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
譚容也不是第一次犯糊塗了,來這兒非她所情願的,但確實有些失職。
秦逸和柳樹一起走到飯堂,見著鍋里的那些花花綠綠的齋菜,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不跟導演他們下山。
至少他們那兒有自己愛吃的肉,雖說吃了一兩個月已經習慣了,可心裡依舊記掛著肉的滋味。
秦逸就這麼站在原地考慮著該不該轉身下山,期間柳樹已經打好了飯正要離開飯堂,見秦逸眼睛看向大鍋里的菜,眉頭微皺著。
他平時就愛往柳樹碗裡夾走菌菜,想著他應該愛吃,柳樹就走到打飯的師兄面前又打了一份飯,碗裡什麼菜都沒有,就只有菌菜。
這是柳樹在飯堂的特權,要想點什麼菜就什麼菜,唯一的代價就是唱幾首曲兒給老師父們聽聽,解解在廟中的冷清。
把飯碗送到秦逸面前,秦逸有些意外地看著柳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又沒有叫他幫自己打飯,不過低頭看著碗裡的菜色,雖只有一種,卻也喜愛。
沒有抱怨一聲,也沒有表示任何的謝意就接過飯碗,二人走出飯堂,一同坐在以往練習的小木屋前,安安靜靜吃著飯。
一頓飯吃到了太陽下山,秦逸飯後沒有去散步,而是打開木屋門前的大燈,坐在凳子上揣摩劇本。而對面的柳樹吃完飯把飯碗晾在一邊,雙手抱著臉正愁眉苦臉嘆氣中,兩眼緊盯著手機屏幕里的劇本,越看越覺得枯燥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