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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22:20 作者: 藍汐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對自己笑了笑,開始為夏雨辰的突然到來而準備多一點的菜餚。
客廳里,舅甥二人偶爾會說幾句話,話題並不在方曉悠的身上,而是其他。
譚鴻宇坐的位置是正對著廚房方向的,而夏雨辰是在側面,因此,譚鴻宇將外甥的表情和動作看的清清楚楚。他發現,夏雨辰的注意力,始終都在方曉悠的身上,似乎是有事找她。
突然,從廚房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是瓷器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兩個男人同時抬頭,卻看不到方曉悠的身影,就趕緊趕了過去。
不知是因為夏雨辰離的近,還是他步伐快,總之他是最先到達她身邊的人。只見她蹲在地上,左手緊緊捏著右手的食指,碎在地上的盤子邊緣是鮮紅的血滴。
他蹲下身去,一聲不吭就抓著她受傷的手,將那食指含在口中吮吸。
四年了,她的身體再也沒有體驗過這種酥麻的感覺,一時之間,兩人的親密躍入她的腦海,她的臉頓時變得滾燙起來。
她很害怕這樣的感覺,害怕自己貪戀過去的美好而走上回頭的路,趕緊將手指抽出來,小聲說了句「不用管我了」。他抬起頭,微微一怔,她的臉那麼紅,如那成熟的櫻桃一樣的醉人。可是,她的話語,將他排斥出自己的身邊。
她看了他一眼,趕緊站起身,捏著手指。
譚鴻宇站在兩人身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緊緊攥住了雙手,等方曉悠轉身,他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拿藥箱。」他的語氣那樣的溫柔,而方曉悠似乎也沒有覺得他這樣有什麼不正常,依言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他。
夏雨辰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方曉悠,她的餘光瞥到了他,故意裝作沒看見。
譚鴻宇拿來藥箱,方曉悠沒有接受他的幫助,自己處理了傷口,纏上創可貼。
「廚房我去收拾,你可別再把手扎到了!」譚鴻宇說。
她偷偷瞥了夏雨辰一眼,微笑著點點頭。
手上那點口子根本不痛,因為心上的痛已經替代了手指的傷口。
在這個角度,痛苦和歡樂貌似都是一樣的,程度強的會替代程度弱的,一重又一重。
見舅舅走過來了,夏雨辰走出了廚房,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不想看著她和別的男人這樣的融洽。她是他的小妻子,不是嗎?怎麼可以在別的男人家裡這樣呢?
「方曉悠,你跟我出去,我有話跟你講!」他說,語氣中明顯帶有命令的意味。
她和譚鴻宇同時盯著他。
「有什麼話在這裡不能說嗎?」譚鴻宇看了方曉悠一眼,對夏雨辰說。
「舅舅,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請您不要再插手了!」夏雨辰的語氣很重。
「你----」譚鴻宇還沒說什麼,話語就被外甥給打斷了。
「舅舅,您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她是您什麼人,您要這樣管?」夏雨辰也不顧舅甥禮數,說道。
是的,他想知道她和譚鴻宇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和譚鴻宇在一起。
「不是什麼人,就不能管了嗎?」譚鴻宇也不讓。
「好了,你們,別說了。」方曉悠見此情形,說道。
兩個男人恢復了鎮定。
「夏雨辰,有什麼話你就在這裡說。」她說。
這裡?面對著譚鴻宇這個不相干的人?不對,譚鴻宇已經深深牽扯進他們兩人的關係了。可是,他說不出口,這種情況下,他說不出口。
空氣中瀰漫著疑惑與對峙。
「如果沒有----」她見他遲遲不開口,也不想和他再過多的糾纏,就勸他別說了。
「怎麼會沒有?」夏雨辰道,他回頭瞥了身後的譚鴻宇一眼,又望著方曉悠。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想有個家
他的眼睛,好像可以看穿她,而她心中的那點陰影,似乎要將她徹底吞沒。
「有的話,你就說吧,我聽著。」她的語氣很平淡,沒有任何的感情。
她變了,真的變了!眼前這個人,只不過是和他愛的那個方曉悠有著同樣的外表和聲音,僅此而已。如果真是這樣,他還有必要再那樣牽腸掛肚嗎?
從今天早上遇到她開始,一直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夏雨辰,你是個很可笑的人,你這麼多年做了很可笑的事。你竟然等了一個根本就不愛你的人,或者說她現在根本不愛你。你的存在,對於她而言,根本就是無足輕重!
他不禁笑了,笑的那樣的淒涼。
她的手,緊緊捏著衣角,她不敢看他,她害怕自己又會心軟。
譚鴻宇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靜靜收拾著垃圾。
她看見夏雨辰往門口走了,她害怕他真的不理她了。
然而,她還是追他去了,這個動作,似乎完全是無意識的。
「你----」她追上他,伸手想去拉他,可是,手一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甩開了。
他的力量太大,再加上她穿的是拖鞋,她一個踉蹌,頭撞在餐桌的腿上。
聽到身後的聲響,他回頭,她捂著額頭拾起身,而那隻捂在額頭上的手正是剛剛纏了創可貼的右手,鮮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這次,雖然夏雨辰在她眼前,卻是譚鴻宇跑到她跟前的。看著舅舅扶著她往外走,夏雨辰的雙腿,好似灌了鉛一樣,根本挪不動。
餐桌腳上那鮮紅的血滴,印在他的眼中,模糊了他的雙眼。
譚鴻宇很擔心她的傷,開著車子快速往最近的醫院而去。她坐在副駕駛位上,閉上雙眼,淚水卻不爭氣地從眼角流了出來。
如果他不在意她,是不是會讓她好受一些?
車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在醫院裡處理了傷口,方曉悠坐在治療室的椅子上,想著過去的一切。
譚鴻宇推門進來,坐到她的身邊,說:「現在天氣不穩定,你出門還是要小心點。過些日子就好了,醫生說,傷口很淺,不會留下疤的!」
她苦笑了,嘆道:「就算是有疤也沒關係,反正,也沒人看了。」
譚鴻宇看著她苦澀的笑容,低頭又看見了她手上那枚戒指。
「如果你真的能放下,幹嘛還要戴著這枚戒指?」他說。
「這是他給我的唯一一樣東西。」她摸著戒指,說。
「想要保留的話,你收起來就好,沒必要老是戴著。人不能老是活在過去,對不對?」他說。
她搖搖頭,道:「戴著它,我就知道自己曾經嫁過他,即便,即便我們沒有結過婚。如果取下來了,我這輩子不就成了嫁不出去的了嗎?我不想那樣。」
譚鴻宇沉默了,她垂首坐在他身邊,盯著那枚戒指,腦海中是那天他把戒指給她戴上的情景。
如果那時,他不是突然去公幹了,她會和他去領結婚證嗎?
「丫頭,我想有個家,你也需要!」譚鴻宇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