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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20:39 作者: 白魚登舟
    「4月26日晚上,宗二和我在一起。」裴臨淺笑,主動為宗琳作證。

    「裴先生,你知道作偽證的後果嗎。」景衡笑得更燦爛了,一旁充當背景的段熹竟然有種發現新大陸的欣喜,眼神徘徊在景衡和裴臨之間。「你不懂法律的話,我可以免費給你普及。」

    「如果景sir沒有證據證明我作偽證,我可以告你誣衊。」針鋒相對的氣氛實在不好,段熹習慣了對峙的劍拔弩張,但宗琳沒有體會過,打斷了景衡和裴臨的「眉目傳情」。

    「我拍的。」

    這三個字的衝擊力挺大,不僅吸引了景衡和段熹,連裴臨都感到了不可思議。「宗二,你說什麼。」

    「我到過那裡,並且拍了照片。」宗琳現在反倒很冷靜。

    「什麼時候拍的照。」景衡追問。

    「慶祝喬姐生日後,我想回家,所以才在停車場發現了那個女人,我覺得這是不錯的素材,順手拍了照。」宗琳的語調很平緩,但嘴角隱約的笑意逃不過景衡的眼睛。

    「為什麼不報警。」

    「她已經死了,為什麼要報警?」宗琳反問,語氣竟有幾絲疑惑,與天真,「警察能救活她嗎。」

    「你知道那輛車是你弟弟的嗎,」景衡追問,「那個女人死在你弟的車裡,你不覺得奇怪?」

    「哦,那又怎樣?」宗琳的反應很冷淡,「宗三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不是我殺了她。」

    宗琳的反應,宗政的話,暴露了宗家畸形的親情關係。景衡不自覺瞥了裴臨幾眼,很冷靜。他想,如果有一天裴溯出事,裴臨會不會也是這種心情,然後風輕雲淡回一句「哦,但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景衡不敢想像裴家的未來,他將自己對裴家的特別關注歸因於喬淨,如果沒有喬淨,裴家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你見過新聞上的照片嗎。」景衡繼續正題。

    「他拍的不好,光線有問題。」

    景衡現在懷疑宗琳的腦子才有問題。好吧,作為一個人民警察,他的想法嚴重錯誤。但是宗家真沒一個令人省心!

    「宗二小姐,麻煩你和我們去趟警局。」

    「為什麼。」

    「你到過現場,卻沒報警,」景衡冷漠地看了她幾眼,「你也是嫌疑人,請配合警方。」

    宗琳不再保持剛才的平靜,反倒焦慮起來,雙手緊緊握著裴臨。裴臨感到痛意,但他是紳士,紳士是不能對女士無禮的,他沒有甩開宗琳的手。他記得媽咪告訴過自己,紳士會在關鍵時刻為陷入困境的女士解圍。

    「別怕,我陪你去。」裴臨的語調很溫柔,在宗琳眼中恍若天使,她乖乖點了點頭。

    嫌疑人安靜,且配合,景衡為什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案情

    一隊辦公廳迎來了兩位嫌疑人,這是有史以來最好看的嫌疑人。面對「內向的」女性嫌疑人時,焦爾的女裝,偽音為一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在想什麼。」裴臨眼神空洞,景衡順口一問。

    「沒什麼。」裴臨在想,曾經媽咪陷入困境時,有沒有紳士伸出援助之手?但現在,他知道答案了。如果有人幫媽咪,媽咪就不會離開自己,自己也不必被媽咪送到所謂的父親身邊。他想念媽咪了。

    按照裴臨平時,必定會以「與案件無關,拒絕回答」的理由搪塞。景衡察覺到裴臨身側縈繞的悲傷,這是一種與鄔子衿截然不同的難過。景衡好奇,裴臨透過宗琳想起了誰?

    「今天真熱鬧。」有的人,音色天生冷調,無論是微笑,還是生氣。這位身穿白大褂的清冷型美人是最好的證明。但誰也分辨不出她何時沒有在生氣。

    「難得封美人親自送報告,一定是重大消息。」敢調戲法醫科赫赫有名的冰山科長,段熹絕非常人。

    「初步報告有誤,我的責任。」難得封冰山主動承認錯誤,所以,報告錯在哪裡?

    「季晚晴死於失血過多,確切地說,季晚晴先被捅了一刀,但沒真正傷及要害,如果發現及時,她不會死。按照解剖結果,刀刃刺入的真正深度大部分是季晚晴死後造成的。至於那條領帶,根據指紋採集結果比對,分別屬於宗順,鄔子衿,季晚晴,還有幾個找不到匹配結果。」

    「所以,想殺季晚晴的人有兩個?」景衡說出這話連自己都不太相信,季晚晴和多少人結仇了?

    「景隊,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封芮的眼神突然變得詭異,令在場熟悉她的人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如果一個人狠下心殺人,第一刀不會太淺,我傾向於,自殺。」

    景衡猛然起身,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個個驚得合不上嘴巴。

    「你確定是自殺?」查了半天兇手,結果告訴他,兇手是季晚晴本人,她是自殺的!這一定是景衡聽過最好好笑的笑話。

    「目前的解剖信息告訴我的。」

    「自殺可以選任一地點,既然她選在了宗順的私家車,並用宗順的領帶偽裝成謀殺,必定有她的用意。」裴臨正常說話的音量不響,但在此刻極度安靜的辦公廳,顯得格外清晰。

    「嫁禍。」景衡緊接了裴臨的話。

    「她有同夥。」 這是裴臨的聲音。

    「同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裴臨身上。

    「死人無法完成為自己死後狀態拍照的任務,新聞上的照片顯然是她的合作夥伴送給媒體的禮物,」裴臨沒有意識到自己措辭有問題,「他們擁有共同利益。最重要的一點,一個人是無法勒死自己的,求生本能會干擾她的手勁,顯然,她脖子上的那道勒痕出自他人之手。」

    「你懂醫學。」封芮平靜打量著這個漂亮的年輕男人。他對死者脖子處勒痕的判斷與自己一致。

    「我有位學醫的朋友,耳濡目染。」裴臨淡然笑了笑,面對美人的疑問,他無法做到無視。

    「景隊,他說的沒錯,」封芮說道,「這道勒痕是生前造成的,但不是致死原因。」

    「謝謝。」

    封芮臨走前的視線滑過裴臨,這個信號不得不令景衡重視。大家知道封芮是法醫,卻少有人知道,封芮也是一位心理醫生,並且,她心理學超越了法醫學。令心理醫生刮目相看的人,會是正常人嗎?

    「景sir,既然宗二錄好筆錄了,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她可以走,你留下,」景衡沒給裴臨反應的機會,「焦爾,送宗琳回去。你跟我走。」裴臨莫名其妙就被景衡拉走了。

    「景sir,你要帶我去哪。」待裴臨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景衡扔入了汽車。

    「吃飯。」

    裴臨:「……」

    「看什麼,」景衡不需要動用警察的敏銳就能猜到裴臨眼神表達的意思,「警察又不是神,餓了就該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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