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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20:14 作者: 米糰子
    聽了水卿卿的話,無名眸光深沉,神情間不見半點喜色,周身更是瀰漫著淡淡的悲傷。

    水卿卿又問他,「你們現在住在哪裡,與劉茵的婚期定了嗎?到時我帶昀兒去喝你們的喜酒,」

    無名道:「我們的婚事比不得郡主與侯爺的風光隆重,也沒打算請客宴席,所以不用勞駕郡主了。」

    聽著無名明顯疏離的話,水卿卿心裡微微一滯。

    片刻後,她看著無名灰暗的眸子,動容道:「你與劉茵都是我的恩人,你救過我性命,劉茵更是替我養育過昀兒,這樣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還不清,你們成親這般大喜的事,我豈能不去?!」

    此刻,成親兩個字聽在無名的耳中,皆是帶著嘲諷與痛苦,他根本不想再多提,所以轉移話題道:「郡主可知道,我們第一次相識,是在什麼時候嗎?」

    聽無名提起往昔兩人相識的事,水卿卿心裡感觸頗深,動容道:「我當然知道,是在侯府的聽笙院……我記得那晚下很大的雪,我與小喜在湖心亭里看到了你的背影,後來你逃到了我當時所居的屋子,威脅我給你當棋子。當時,我確實被嚇到了----可誰也沒想到,我們最後竟是成了朋友。」

    說到後面,連水卿卿自己都感覺哭笑不得。

    無名的心裡五味雜陳,而水卿卿最後的那句『朋友』更是讓他心神一震,整個人也仿佛醍醐灌頂般,一下子清明起來。

    是啊,此生,若是不能擁有她,做她的朋友也是好的。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友情與愛情同樣長久。

    而且,既然她心中已有了所愛之人,他又何必去攪亂打擾她,對她放手,再像朋友一樣繼續關懷庇護她,也是可以的……

    無名麻痹安慰著自己,至少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裡釋懷了許多,感覺窒緊的胸口終於緩和半分,重新透過氣來了。

    下一刻,他出言否定了水卿卿的話,沉聲道:「侯府相遇,並不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甚至----城門口李宥的馬車撞到你的那一次,都不是我們的第一次相識。」

    經無名提起,水卿卿卻是想起,她進京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無名。

    當時他在李宥身邊當差,見馬車撞到人,立刻從車轅下來扶起的她……

    然而,無名卻說那一次也不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識,水卿卿不由好奇起來。

    她想了想,遲疑道:「難道,我們在西漠時就認識了?」

    無名揚唇苦澀笑道:「這麼久以來,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為什麼我知道你與昀兒的事,甚至是你在王家莊的事。」

    聞言,水卿卿怔愣住。

    是啊,無名在她身邊這麼久,那怕後來她知道了他就是面具刺客,她也沒有問過他,為什麼對她在西漠的秘密過往一清二楚。

    或許在水卿卿的潛意識裡,她不想再去回憶西漠及王家莊的一切。自然也不想再從無名的嘴裡聽他再說一次。

    可如今,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並馬上要與梅子衿成親,甚至免罪的金牌她都為梅子衿與侯府求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擔憂害怕的。曾經那此痛苦不堪的經歷,似乎早已離她遠去,徹底被時光淹埋在厚重的沙地里,再也不會讓她心裡恐懼害怕了。

    所以,如今的她,也坦然了許多,問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西漠那些事的?」

    無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道:「你在王家莊出事的那一天,我當巧路過那裡,看到了你……」

    說到這裡,無名卻是將當初救她的話再次隱下,他不想讓她知道,當日是自己在竹籠上做了手腳救了她一命,他不想再讓她的心裡背上負擔。

    聽了無名的話,水卿卿才恍悟過來,也明白了他為何對自己的事都知道,因為自己出事那日,她被王家人綁著遊街示眾,最後還被浸了豬籠,整個王家莊人的都在議論她的事,所以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事……

    水卿卿苦澀晦暗的笑了笑,道:「沒想到我的醜事都被你知道了……」

    「不能怪你。」無名輕聲道:「是王家人太過無情無義,你本就不應該被如此不公平的對待的……」

    聊著說著,窗紙上不覺已染上了晨曦的薄薄亮光,無名站起身輕聲道:「我走了,郡主多保重!」

    水卿卿起身送他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喚住他,「無名,我有一樣東西還給你!」

    無名收腳回身看著她,疑惑的看著她。

    水卿卿進到屋子裡,拿出一個小布絹出來,躊躇片刻遞到無名的面前,輕聲道:「這是當日你重傷高燒時,掉在屋子裡的東西,我幫你收起來的……」

    無名不明所以的拿過布絹,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全身劇烈一顫,臉也跟著變得慘白。

    那晚無名從侯府離開,帶回了他的斷指,後來因重傷高燒昏迷過去,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的斷指。

    他一度以為斷指遺失在了其他地方,再也不見了,卻沒想到被水卿卿撿到了。

    心裡湧上難堪悲痛,無名攥緊手中的斷指,冷冷道:「謝謝郡主幫我收著它。」

    說罷轉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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