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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20:14 作者: 米糰子
見他走了,水卿卿向陸霖道謝後連忙跟上他。
堪堪走到門口,她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對送他們出門的陸霖著急道:「不知陸大夫可有消除我臉上這些紅疹的良藥?」
陸霖眸子裡閃過狡黠的亮光,笑道:「不用藥也可以,最多不過三五日紅疹就消了……」
水卿卿正是知道紅疹至少要三五天才會消,才著急問他要藥的。
因為,一旦被金嬤嬤看到了她臉上的紅疹,她的身份就徹底被發現了。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梅子衿,訕笑道:「大過年的,我頂著這樣一張臉,如何好出門見人?若是陸大夫有良藥,還請給我一些,我將屋裡的酒都給大夫當答謝……」
一聽到酒,陸霖連忙將身上早已準備好的藥瓶拿出來給她,笑道:「其實,藥我卻是早就為姑娘備下來,就等姑娘開口給酒了----塗了我的藥,最多一日紅疹就可全部消除。」
聞言,水卿卿不免松下一口氣,歡喜的接過陸霖的藥瓶,寶貝似的收到身上。
走到前面的梅子衿,聽到兩人的話,眉頭不覺緊緊的皺起----難道,她就那麼在乎五日後三皇子府的年宴嗎?
為了不惹人注意,陸霖在府後門給他們安排了馬車。
梅子衿二話不說跨步上了馬車,水卿卿遲疑片刻,終是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
一進到逼仄的車廂里,加上車輪的顛簸,水卿卿立刻感覺到頭暈目眩,胸口也窒悶想吐。
而更令她感到難安的,卻是如此近距離的與梅子衿呆在一起。
還是孤男寡女、身份敏感的兩個人……
梅子衿端正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如此,水卿卿卻是連他兩旁的位置都不敢坐,矮著身子坐在靠近車門的地上,離他越遠越好。
可即便如此,本就狹小的車廂里,因有身量高大的梅子衿在,更顯逼仄,壓抑得水卿卿越發喘不過氣來。
不自覺的,她伸手從身上摸到自己的胭脂盒,正要擰開盒蓋塗點薄荷膏,卻驀然想到,盒子裡的薄荷膏正是梅子衿送給自己的,當著他的面塗抹,實在是……難堪!
如此,水卿卿只得將胭脂盒再放回去,咬牙忍著頭暈和胸口的不適悶頭坐著。
從上車開始,梅子衿就一直閉眸養神,不去理會水卿卿,更不曾去看她一眼。
但是,練武之人聽力本就異於常人的靈敏,所以,那怕水卿卿盡力克制著自己的喘息聲,閉眸斂神的梅子衿,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呼吸間的粗重與紊亂艱難。
深邃的眸子緩緩睜開,他恰好看到她,窸窸窣窣的從身上掏出他還回給她的胭脂盒,做勢要擰開蓋子去用裡面的薄荷膏。
梅子衿臉上一熱,剛剛睜開的眼睛連忙再次閉上,心跳突然間快如擂鼓!
當初鬼使神差間留下她的盒子,後來因著對她身份的懷疑,一直沒有將盒子歸還給她,梅子衿一直將此事耿記於懷,最後在讓三石還盒子時,特意在裡面裝上她喜歡的薄荷膏,權當……他拾物不還的賠罪。
如今見她掏出了自己送給她賠罪的薄荷膏,梅子衿又羞又惱,臉上一片滾燙。
可是,鼻間並沒有傳來預期中的薄荷香。
心裡感到奇怪,梅子衿再次睜眼,卻見到水卿卿不知何時又將胭脂盒收起,並沒有用里的薄荷膏,只是皺緊眉毛、面容難受的低頭坐著。
聰明如梅子衿,如何會不明白水卿卿為什麼拿出薄荷膏又不用,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而看著她的樣子,梅子衿大概猜到她是坐不慣馬車才會這樣。心裡突然想到,難道,上次她與三皇子李宥並肩而騎,並不是因為她貪慕虛榮,而是因為她坐不慣馬車麼?!
如此一想,他心裡莫名的舒坦了許多。
下一刻,他長臂一揚,伸手撩起了一側的帘子,讓冰涼的寒風灌進來。
帘子掀起,不止有涼風灌進來,更讓沿途的燈火照進來。
因著過節,沿途的街鋪和宅院門口都點著熱鬧炫目的花燈,照得街道路面亮如白晝,更是將馬車裡的一切照得清楚明亮。
涼風灌進來後,讓水卿卿感覺全身一松。
可是下一刻,看著外面來往的行人,她突然想到什麼,想也沒想就撲上去,白著臉將掀起的帘子重新放下。
馬車內再次歸於窒悶昏暗,梅子衿冷冷看著她,語帶不悅冷聲道:「你在幹什麼?」
水卿卿關好帘子又退回到車門口的地方,小心謹慎道:「侯爺恕罪……車簾打開,萬一讓人看到我與侯爺……又得是滿城風雨。所以還請侯爺見諒……」
梅子衿明白她的意思,之前在聽笙院時她就如此,寧肯受病症的折磨,也不願意跟他走,就是怕被人看到他們在一起惹來閒話。
但那日她與三皇子李宥當著全京城百姓的面,相伴同遊了一整天,難道就不怕別人說他們倆的閒話了嗎?
所以,她到底是怕兩人的身份惹來閒話,還是只是在排斥自己?
剛剛舒坦的心境又堵塞起來,梅子衿深邃的眸光晦暗不明的盯著著她,讓水卿卿頭皮發麻。
恰在此時,馬車壓過石子,重重的顛簸了一下,水卿卿喉嚨一緊,感覺胃裡的東西都要翻騰出來了,被她死命忍下,以免當著梅子衿的面吐在車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