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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20:14 作者: 米糰子
並不是信箋上的字跡不像,恰恰是因為字跡太過相像。
從雪狼狗一事開始,梅子衿已確認水卿卿不是盛瑜。
既然不是同一人,那信箋上與盛瑜幾乎一模一樣的字跡又怎麼會是她寫的?
而後看到她決絕折斷筆管,寧願忍受污衊認罪,也不願意下手書寫之時,更是讓他對好她的身份確定無疑。
勿需再置疑,他可以百分百確定,她肯定不是盛瑜本人!
既然她不是盛瑜,那麼她的真實身份,就與這個被她貼身帶著的的陳舊胭脂盒有關。
而聰明如她,為了隱瞞她真正的身份,必定不敢來向他要回盒子的……
可若是她不來問自己要盒子,難道他就要一直將胭脂盒收著,不還給她嗎?
內心,他不免糾結起來。
如此,梅子衿一整日都呆在自己的四宜院裡,嘴上斷定水卿卿不敢來,可心裡卻又默默的等著她來……
然而,一直等到天光落黑,四宜院的院門始終沒有被敲響。
三石一邊將屋子裡的燈燭點亮,一邊對默然枯坐了一下午的梅子衿敬佩道:「爺真的是料事如神----她果然沒敢來要回她的盒子,以此說明,她心裡真的有鬼。」
聞言,梅子衿心裡五味雜陳。
按理,他原本應該為可以徹底認清了水卿卿的身份而高興,可他此時的心裡,卻莫名的堵塞,更有著無盡的疑惑----
呵,原來她之前同白凌薇說的那些話竟是真的,她是真的不喜歡自己……
她既然不是盛瑜,那麼,她到底是誰,與入府行刺的刺客又是什麼關係?
難道,她真的是刺客派入侯府的細作麼?
深邃如寒潭的眸光定定的看著窗外黑沉的夜色,梅子衿神情凝重,沉聲道:「三石,若是讓你去殺樂宜公主的那頭雪狼狗,你有幾成把握一招致命?」
三石明白他在猜測水卿卿的真正身世,嚴肅道:「雪狼狗好鬥兇殘,攻擊力也是驚人----屬下有七成把握可以一劍殺了它,只是……」
餘下的話,三石不說,梅子衿卻接著他說了出來。
他眸光深遠,沉聲道:「只是,若換成你,你最多一劍削斷那畜生的頭,靠的是練武之人的手勁和你長劍的優勢。可若是給你一把普通削水果的瓜果刀,與那畜生近身相搏,還要一刀致命,準確無誤的劃開它最致命的喉管,只怕就只有五成的把握了。」
三石單膝跪下,汗顏道:「侯爺英明,屬下慚愧!」
擺手讓他起身,梅子衿眸光沉沉的落在眼前跳動的燭光上,一字一句冷冷道:「一個不會武功,卻能手法稔熟、輕而易舉的殺了雪狼狗的弱女子,實在讓本侯很難不懷疑。」
三石沉聲道:「屬下一定會派人好好監視著聽笙院,定能尋到她與刺客勾結的證據。」
第二天一早,梅子衿就得知了水卿卿離府回盛家送年禮的消息,三石即刻派人默默跟著,看她是否會在府外與刺客見面。
不到晌午,水卿卿就與小喜重回侯府,而梅子衿派出跟著她的人也回來,詳細的將她外出的行徑稟告給他,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聽到稟告,梅子衿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潛意識裡,他不希望她會真的成了他的敵人……
伸手拉開書桌最下面的抽屜,一個陳舊的胭脂盒靜靜的擱在那裡。
盯著盒子看了半晌,梅子衿再次將盒子拿起打量,可除了盒內底上的翡翠莊的標記,終是找不到其他的線索。
之前三石來報,二十年前,赴東宮那場盛宴,並被當時的太子妃贈與黃金胭脂盒的十八名女眷,有離世者,有家境破落流離失所者,但大多數卻是成了如今大晉,最富權貴的將相名侯家的當家主母。
所以,要一一查證每個人手是的胭脂盒是否還在,卻是不太可能。
也就是說,想靠這個胭脂盒查明她的身份來歷不可能。
如此,他留下此盒也無多大意義----還是主動還給她吧。
想明白後,梅子衿正要喚三石進屋,讓他將胭脂盒找個契機送還回聽笙院,正在此時,三石從外面進來,道:「爺,老夫人請了媒婆進府為表小姐說媒,請侯爺一併過去,一起商議為表小姐挑選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
聞言,梅子衿握盒子的手驟然一緊。
他蹙眉冷聲道:「老夫人怎麼突然想到要找人為她說媒了?」
三石猶豫片刻,小心的遲疑道:「屬下想,左右不過是府里最近……關於表小姐與侯爺的不實傳言……讓老夫人擔心了,所以才想著將表小姐嫁出去。」
梅子衿俊臉黑沉下去,起身甩袍朝外走去,聲音冷戾道:「傳本侯嚴令,若是再發現有人私下傳播謠言,亂棍打死----不論是誰!」
等梅子衿趕到世安院,除了禁足的白凌薇和剛剛回府、還來不及趕來的水卿卿,其他人都在。
梅子衿冷著臉進屋時,一個中年婦人正半躬著身子站在屋子中央,兩片薄薄的嘴皮子上下飛舞,正喋喋不休的向老夫人與三位姨娘,介紹著她為水卿卿準備的合適的婚配男子。
見梅子衿進來,除了老夫人,眾人都恭敬的起身向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