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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14:19 作者: 第5笙
擱久了,真死了怎麼辦。
「臥槽……」死沉死沉的,真像具屍體。
湖光映來,溫應堯一副好皮囊著實晃了平昇的神。平昇抓了抓發頂,嘟嘟囔囔:「人模狗樣……」
溫應堯氣笑了,沒等平昇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拉摔在了地上。預料到了平昇張口要罵人,兩片嘴唇就被溫應堯毫不客氣地迅速捏住,懶洋洋睜眼,語氣警告:「小朋友,髒話說多了對身體不好。」
平昇望著溫應堯,一下愣住了。
這個人眼神輕佻,瞳孔黑玉一般,泛著冷意,沒有絲毫掩藏。
身體先一步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腦子還未反應過來,平昇握拳狠狠揍上了溫應堯臉頰!唇上殘留著那人冰涼指腹的觸感,還有濃重的菸草味。平昇往後靠了靠,眼神兇狠,「讓你他媽動手動腳!」
溫應堯皺眉,抬手摸了摸嘴角,力氣倒不小。面前這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小朋友,眼神卻一點都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
明明眼睛那麼好看。
此刻眼裡射出的光就像一匹狼。
一匹隨時準備拼命的狼崽。
四月初的晚上,還是有些涼意。平昇卻短袖上衣,牛仔褲洗得發白,脖間掛著一線紅繩。整個人瘦得很,紅繩搭在凹陷的鎖骨上,襯得膚色過分白皙。往下空蕩蕩,不知垂著個什麼物件。溫應堯饒有興致,上下打量著狼崽平昇,眸色不動,眼神犀利。
鎖骨晾在微寒的空氣里,本就冰冷,以至於溫應堯觸碰上那紅繩,平昇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是什麼?」嗓音獨特,帶著被菸草過分薰染的澀啞,溫應堯望著平昇微怔的面容,得寸進尺,想抽出來看看,「掛著什麼?」
在下一拳來到之前,溫應堯知趣撤手。
「阿昇?」打開的後門裡傳來女人溫柔好聽的聲音,「怎麼倒這麼久……去哪了?阿昇?」
平昇握了握拳頭,勉強忍住,利落起身,看也不看身後的溫應堯,抱起酒箱,穩了穩嗓子,「箏姨,我馬上好----」
「溫先生?」
盧箏探頭望巷子,看到了坐在亮處,神色自若的溫應堯,還有站在一邊有些慌張的平昇。
「您怎麼坐地上了?」盧箏穿著一件墨綠旗袍,她剛剛在台上唱完歌,回來找平昇,得知又被老闆娘安排了雜活。
平昇低頭看了眼溫應堯,沒有說話,轉身抱著箱子自顧自倒酒去了。
「您沒事吧?」盧箏看到了溫應堯嘴角的傷口,擔憂又抱歉:「這一帶小混混比較多……您要不去我那擦點藥?」
平昇猛踢了下木質欄杆,繼續倒酒。稀里嘩啦,似乎倒的不是酒。
溫應堯聽著聲音笑了笑,「麻煩了」。
☆、幼稚先生
在盧箏的印象里,這位「溫先生」是半個月前才出現在這裡的。來的次數不多,半個月裡,加上這一次,總共也就來了三次。不過足夠讓人印象深刻了。
一是因為溫應堯出色的外貌。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讓酒保以為來了什麼明星,剛要試探問一句,就被溫應堯一口流利的德語點單硬生生憋了回去。
其實仔細看,那時的溫應堯有些不在狀態,不過看夠了酒保呆愣愣的傻樣,溫應堯自己也反應過來了。目光掃過酒架上幾排顏色過度飽和的酒瓶子,終於找到了勉強合適的,抬手一指,目標準確。
酒保為難了,這是他們店裡最貴的幾款酒之一。
溫應堯不耐煩,隨手遞出一張卡,「先付款」,外套被丟在一邊,領口微張,溫應堯氣息不定。
老闆娘早就注意到了這裡,遠遠和盧箏打量著溫應堯,總算有點看明白了那身西裝外套的牌子,眼神示意酒保直接開酒。
再有就是那揮金如土的闊綽。
一喝一個通宵,還都是店裡最貴的酒。
整個寧市,敢這麼出手的,也沒有幾個。
應該是個外地人。
順著狹長的甬道一直往裡走,路過喧囂不減的吧檯,色彩繽紛的舞池,熱鬧逐漸褪去,向左一拐,一排三扇小門。鐵質的門板發出刺耳的聲響,邊角露出深褐鐵鏽。盧箏回身抱歉地笑了笑,猛拉把手開門,又是一聲震天巨響。
溫應堯不在意地聳肩,右手一指扣著脫下來的外套,左手轉著打火機靠在一邊牆壁上扭頭往後看了看。
平昇就站在三步遠的地方,一臉戒備地看著他,頰邊鼓了一個小包,含著一顆糖,神色陰沉。
溫應堯挑釁一笑。
平昇臉色一變,上前剛要說什麼,就聽盧箏說:「請進吧,溫先生。」
溫應堯快速閃身進入。
平昇一把拉住盧箏,「箏姨,這個人……」
盧箏拍了拍平昇的肩,她知道平昇想什麼,「沒事的。溫先生是正派人。」
鬼才正派人。
平昇轉頭看了眼靠在桌子邊低頭抽菸的溫應堯,關上門,拉著盧箏走到一邊。
「姨,我剛剛看他躺在地上,不像什麼好人。真的。」
盧箏捏了捏平昇鼓出來的臉頰,「再吃糖,你牙不要了?快高考了,你去老闆娘屋裡做作業,安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