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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點鐘，小朋友上學的時間到了。

    幼兒園離公寓不算遠，荀謠給荀澄穿上幼兒園的校服後，一手拿著小書包一手牽著荀澄，打算走路到幼兒園。

    「崽崽，去了幼兒園後一定要乖乖聽老師話，還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不要自己一個人，知道了嗎？」一路上，荀謠都很不放心的跟荀澄說著這些。

    荀澄眨巴著眼，不知道他有沒有聽了進去。

    走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荀澄見有那麼多人，整個人都頓在原地，不管荀謠怎麼哄他他都不肯走一步，眼眶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崽崽，你別怕，姐姐和你一起進去，姐姐會看著你的。」荀謠試圖再次拉動小孩。

    下一秒，小孩突然放聲哭了起來，來來往往的家長孩子經過時都看向這裡。

    荀謠有些無奈，蹲下來語氣輕柔的問：「崽崽？怎麼了？」

    荀澄整個小身子都繃得緊緊的，渾身上下都在抗拒著這個環境。

    他想回家，他不想待在這裡。

    「乖啊，不哭了。」荀謠將他抱住，手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小小的肩背。

    荀澄攥住姐姐的衣服，怎麼都不肯放手。

    「崽崽，說話，怎麼了？」荀謠知道荀澄是已經會表達自己的想法。

    荀澄使勁搖著小腦袋，抽抽搭搭的說：「回家，要……要回家。」

    「不上學嗎？你看，這裡有好多小朋友，他們可以和崽崽一起玩的哦。」荀謠哄道，「姐姐也會陪崽崽一起，我會在旁邊看著崽崽。」

    在門口站了有些時候，幾個在門口站著的老師看見了荀謠，就走上去問發生了什麼事。

    荀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弟弟第一次上幼兒園，有些害怕。」

    哄小朋友乖乖上學這個任務，老師們都已經做慣了。

    一個穿著紅棉服的老師伸出手，溫柔的說：「小朋友第一次上幼兒園是這樣的，把你弟弟交給我們吧。他是幾班的學生？」

    「中班，三班學生。」

    「中三班？那巧了，葉老師，是你的學生。」

    被紅棉服老師喚作「葉老師」的女人扭過頭來，她剛跟一位家長聊完天，就走過來問：「什麼？」

    「這個小孩子，」紅棉服老師指著荀澄，「是你的學生。」

    「我的學生嗎？」葉老師也是一個說話溫柔的人，她問荀謠。

    荀謠點點頭，「啊是是是，我們是這個學期插班過來的。」

    葉老師恍然大悟，她蹲下來跟荀澄平視，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荀澄縮在荀謠身後，鼻子還一抽一抽的，一雙小手特別用力的抱住荀謠大腿。

    荀謠無奈的揉揉他的腦袋，說：「崽崽，和老師說一下你的名字呀。」

    葉老師也沒有不耐，往荀澄的方向靠近了一步，依然蹲在地上，柔柔的說：「那這樣好不好，老師把老師的名字告訴你，你呢，就告訴老師的名字。好嗎？」

    如果是別的小朋友肯定會喜歡這樣的老師，溫溫柔柔的，長得還漂亮。

    但是荀澄很排斥陌生人的氣息，特別是現在，感官漸漸放大，眼見著那個人往自己靠近，突然一把拿走荀謠拎著的書包像發了瘋一樣往前面扔去，書包被扔在了地上。

    荀謠和幾個老師都被嚇了一跳，特別是蹲在地上的葉老師，更是直接站起來往後倒退了幾步。

    「崽崽！」荀謠連忙蹲下來去看他，發現荀澄呼吸急促，身體微微顫抖，不管她怎樣叫他，都沒有給一點兒反應。

    又來了……

    荀謠把他抱起來，將扔在地上的書包拎起，充滿歉意的對葉老師說：「老師對不起啊，今天……可能這幾天崽崽都不能來上課了。」

    葉老師被嚇了一跳後也反應過來，擺擺手，說：「沒事，沒事，還是以小孩子身體為要。他可能是不舒服，你還是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會的。」

    荀謠帶著小孩離開了，攔下一輛車，坐上車後，她給荀澄擦乾淨眼淚，安撫道：「沒事的崽崽，姐姐在這裡，我們不上學了，我們回家。下午羨愉姐姐回來了，讓她跟你一起玩玩具好不好？」

    緊關著的窗和門隔絕了外界，荀澄鼻間聞到的都是熟悉的氣味，慢慢平靜了下來，一直抓住荀謠衣服的手也鬆了開來。

    「別怕別怕。」荀謠抱緊荀澄，眉頭卻微微皺起來。

    「姐姐……」荀澄低低的叫她一聲。

    「姐姐在這呢。」荀謠連忙回應他。

    「崽崽要……回……回家！」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了眼姐弟倆，笑呵呵的說：「你家孩子鬧著不肯上學啊？」

    荀謠疑惑的「啊」了一聲，感覺到荀澄震了一下，忙輕柔的拍著他背部哄著，回答司機師傅說：「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孩子。」

    「哦哦，」司機師傅抱歉的笑了笑，「看我糊塗，你看上去也年輕，不太可能有這麼大的孩子。」

    荀謠笑了笑，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