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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11:56 作者: 福泱
    葛岸輕哼。

    「你,你……」蘇流火指著逐漸走近的男人,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結果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別的話來。

    她這一身衣服白換了,還有好幾頂帽子也都白買了。

    葛岸手掌攬上蘇流火的腰身,居高臨下望著他,眼睛裡似有暗流涌動。他動了動唇,嗓音低沉得好像下一刻就能穿透到骨子裡:「我什麼我?」

    蘇流火陡然瞧出一種不用尋常的意味來。首先他沒有笑,其次他也沒有生氣,最後他為什麼這麼看著她?她剛剛可是照過鏡子的,臉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蘇流火有些心虛地咽了咽口水,乾巴巴討好笑著:「你怎麼……啊!」一句話沒說完,身體就驀然騰空,她心驚地捂住嘴巴,瞪著水靈的大眼望著葛岸。

    葛岸橫抱起蘇流火,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然後將她小心放在床上,輕輕拿下帽子。

    「要不要解釋一下,嗯?」葛岸順勢坐在床沿,低頭用鼻子蹭蹭蘇流火的額頭,接著薄唇尋到她的嘴唇輕柔吻了一下。

    完了,被戳穿了,還得自己招供。這是蘇流火想到的第一句話。

    她舔舔濕潤的嘴唇,正打算開口,不知看到了什麼瞳孔倏然一緊:「你流血了。」

    蘇流火顫抖解開葛岸的衣服紐扣,果不其然有鮮血沁出了紗布,顏色都染到病號服上面,一定是剛才他抱自己的時候傷口裂開了,這麼深的傷口,他怎麼就不知道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想著想著蘇流火的眼睛裡就滾出了淚珠,顫抖著手輕輕觸碰上染血的地方,嗓音沙啞得難聽:「疼不疼?」

    「傻丫頭。」葛岸莞爾一笑,讓蘇流火靠在自己胸前,手掌有一下沒一下撫摸過她的齊耳短髮,下巴溫情地在上面蹭了蹭,「我不疼,真的。」

    這時候的他們大約就是兩個傻子,傷口流血了不看醫生,卻在這裡你儂我儂的。當許久之後每次葛岸跟蘇流火同框出現,方渠總會那麼大煞風景地調侃幾句,以至於後來蘇流火撂下狠話----下次我要是再參加你們科室的帶家屬聚會我就是豬!

    作者有話要說:

    豬年嘛,樂呵樂呵。

    第62章 62

    一周後,蘇流火出院。這天早上,天空和煦,火紅的日頭掛在當空,病房裡此時的情景與蘇流火的心境同幾個月前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打護士進來提醒今天可以出院開始,蘇流火就一直坐在床上,百無聊賴追尋著房間內的另一道身影,從衛生到沙發,再從沙發回到床邊,最後又去了衛生間。

    蘇流火扶額,眉眼暗暗閃現尷尬,她除了腦袋受了點傷外,身體四肢可是健全又正常,實在無法心安理得讓一個長輩為自己收拾出院的物品。

    「阿----」那個「姨」字還沒有說出來,就看見衛生間裡的人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她的粉色牙刷跟白色漱口杯,還有天藍色毛巾。蘇流火登時從床上站起來,一股子戰戰兢兢的味道。

    趙琦朝蘇流火晃晃手裡的東西,笑著說道:「在醫院這麼些天,一定沾了很多細菌,這些就不用往家裡帶了。」整個人如同蘇流火時常在夢中遇見的慈眉善目的媽媽形象,周身都閃爍著溫暖的光輝。

    「等回到家裡再去買一套新的,你們年輕人不是喜歡情侶款嗎?到時候就跟葛岸去超市挑一對。」說完又進了衛生間。

    蘇流火只能在一旁乾巴巴看著,壓根插不上手。

    東西不多,只有幾件衣服,幾分鐘就收拾好了。當看到床尾袋子裡整齊的衣物還有分門別類放置的其他東西,有什麼溫溫熱熱的東西仿佛要衝破眼睛奪眶而出。

    這些天來,都是趙琦照顧著自己,葛裕的上下學還要有人接送,不用想,她一定很辛苦。再加上葛岸自從上次傷口崩裂,被醫生強制勒令臥床不許再亂跑後,她那幾天幾乎是三頭跑,幾乎一刻都不曾歇息。晚上跟葛裕打電話得知,每天晚上吃完晚飯一沾到沙發就能睡著。

    蘇流火一時之間鼻腔里酸澀得難受,慢慢靠近手上仍在整理東西的趙琦,然後從身後雙手抱住她的腰,頭輕輕靠在她的肩頭,眼睛微閉,瞬時一顆滾燙的淚珠墜下來。

    「阿姨,謝謝你。」只聽到蘇流火低低地說道。短短几天,她仿佛經歷了過去二十多年來沒有體驗過的母愛。

    趙琦只詫異了一秒,就很快反應過來,轉過身把蘇流火抱在懷裡,就像母親抱孩子那樣。她拍拍蘇流火的手背,輕聲笑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流火,我等你叫我一聲媽媽可是等了好久了。」

    聞言,蘇流火小臉一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決定在心裡生根----無論鄂美華同不同意她跟葛岸在一起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她與葛裕長達四年的骨肉分離的苦痛足以使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因為一個只是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卻沒有給予過一點感情的人再錯失一生。

    *

    辦理好出院手續,蘇流火就去樓上看葛岸。她到時,葛岸站在床邊,已經脫下病號服正準備往身上套自己的襯衫。

    醫生吩咐過,像他這種情況最好再住院觀察幾天,以防傷口二次撕裂,可看眼前這架勢……蘇流火的視線微微停頓在葛岸緊緻光|裸的上半身。雖然這個男人身上隨便一處都是肌肉,身形健壯的絲毫看不出病人的影子,她還是擰起眉心刻意加重腳步聲,企圖讓正低頭扣紐扣的男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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