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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11:56 作者: 福泱
此時,鄂美華正悠哉坐在沙發里看電視,見蘇流火手裡拎著已經有些年份的銀色行李箱,倏地一下站起來。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你這是要去哪 ?」
蘇流火動作一頓但沒有說話,單手輕鬆提起箱子,另一隻手就要去拉防盜門。
「你耳朵聾了?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不料,鄂美華伸手一使勁把行李箱給奪了回來,動作粗暴地擲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行李箱的年份有些久了,再加上蘇流火方才急著離開沒有上鎖,箱子中間立馬裂開一條縫,行李箱被摔成了兩瓣,登時衣服就從裡面露出來,藏在衣服中間的白色相框應聲落在地上。
蘇流火下意識彎腰去撿,卻慢了一步。她看著鄂美華手裡東西,閉了閉眼睛輕聲說道:「給我。」
這張全家福照片一直放在她的床頭,是家裡現如今能見到的最後一張。猶記得,當初照這張相片的時候,共洗了四張,一家四口人每人各一張,其餘的幾張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唯有在她手裡的這一張陪著她漂洋過海始終留在她身邊。所以,即便她被照片裡的人狠狠傷害過,她還是想要保留初心,想要去哪裡都把它帶在身邊。
思緒停頓的這一秒,蘇流火聽見鄂美華嗤笑的聲音,她抬頭。
只見鄂美華一手拿起相框,一手的手指在上面細細描繪。她的眼睛裡盛滿思念與痛楚,蘇流火難堪地偏過了頭。
「既然不想當蘇家人,那這照片就不要帶走了。上面的人真礙眼,我看倒不如直接毀了它。」鄂美華一句一停頓說道,視線一直沒有從照片上移開,如果不是旁邊站著一個人,恐怕會讓人以為她在對空氣說話。
蘇流火聽後瞳孔重重地一縮,不可置信地看向鄂美華。看,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本領,讓她一秒摔入地獄,下一秒再把她推入最底一層。
「不要。」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垂在身側的雙手就要去奪已經被舉高到半空的白色相框。
杏眸盈盈淚水。
氣氛緊張到一呼一吸都那麼費力。
「你給我鬆手!」剛一被阻撓,鄂美華就惡狠狠出聲,眼睛裡面像是藏了釘子,一看向誰,誰就會被刺得鮮血淋漓。
蘇流火感覺到手上的力氣逐步流失,對方施加在相框上的力氣愈來愈大,她就快要抵擋不住。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它被摔碎嗎?
不,蘇流火執著地搖頭。
沒想到這死丫頭手勁這麼大,今天只要有她在,就絕對不會讓這死丫頭把照片帶出去一步。想到這裡,鄂美華渾身就如同攝入了藥劑一般,雙手猛一使勁,連帶著蘇流火都前後踉蹌了幾步。
「我叫你鬆手,聽到沒有?」見始終甩不掉蘇流火的手,鄂美華突然抬起一條腿朝蘇流火的小腿踢去,與此同時,雙臂用盡一切力氣把蘇流火扔出去。
遭受上下夾擊,蘇流火小腿打顫,失去站立的力量,上半身冷不防又被甩出去半米遠。也就是剎那之間發生的事----蘇流火倒在了地板上,腦部著地,有殷紅之色順著烏黑的短髮鋪到地板上。
鄂美華愣住了,視線從那小片血紅上面移動到沾著點點血漬的堅硬的鞋柜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哆嗦著身體緩慢蹲下身來,腦海裡面都是蘇流火倒在血泊之中,緊閉雙眼的畫面……
*
一事剛畢,一樁又起。
方渠坐在辦公室里,抓耳撓腮的,快要糾結死。
「我擦,這一對苦命鴛鴦該不會是上輩子得罪了月老,月老罰他們來凡間渡劫的吧?怎麼什麼狗血苦逼的事都被他們給攤上了。」
要他說,肯定是這樣的,不接受反駁。
「呵呵。」童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倚在門口,雙臂環胸朝裡面望,聽著方渠的自言自語,一張美麗嫻靜的臉上表情淨是嫌棄。
方渠一怔,原先吊兒郎當的眼神瞬間變得玩味,視線瞄過門口人手裡拎著的保溫桶,略賤兮兮地笑道:「怎麼,送飯給我吃啊?」
童雪眼神一冷,直直射向方渠。
方渠摸摸鼻子,心想:咱倆都睡過了,沒多久那還不是一家人,老婆給老公送飯那可是稀疏平常的事,瞧你,還跟未來老公矯情,矯情個什麼勁?
當然,這些話方渠只敢在心裡想想,明面上還是笑嘻嘻地小跑去門口然後接過保溫桶,跟著童雪一起朝著食堂走去。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苦命鴛鴦月老的,怎麼回事?」
「還不是葛岸跟他未來老婆那些事兒。剛才我們科送來一個人,你猜是誰?可不就是葛岸兒子的媽嘛。好傢夥,這才做完開顱手術沒幾個月這會又搞來一個腦震盪。你說,再好的腦子也不禁這樣摔是不是?」
童雪頓住腳步:「葛岸知道嗎?」
「我剛才正煩這件事呢,這不你就來了。」方渠莞爾一笑,「他才做完手術沒兩天,萬一再被嚇著傷口裂開了怎麼辦?我可不敢嚇唬他。」
「不過他那小老婆也沒多大事,聽護士說已經醒了,住幾天院也就差不多了。她那媽媽可真跟後媽似的,我說腦震盪人家愣是一點反應都不給,就『哦』了一聲,而且連費用都沒繳也沒等醒過來就走了,你說葛岸這丈母娘的心該不會是鋼鐵做的吧?我都懷疑腦震盪就是她媽害的。」方渠說道興頭處,手臂躲躲閃閃就想要去牽身側人的手,可惜沒成功。他又說,「說道葛岸這個丈母娘……唉,所以說,他們兩人可不就是一對苦命鴛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