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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11:56 作者: 福泱
蘇流火以為自己剛才的不知輕重牽扯到葛岸的傷口,頓時停手語氣關切又焦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疼?」精緻的眉毛皺在一起,急忙起身,「我去叫醫生。」
眼看蘇流火就要離開椅子,葛岸伸手一把拽住她,眼神清明而正經:「現在不疼了。」
他都快要記不清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蘇流火這麼擔心自己的情景了,雖然紗布勒得胸口悶悶的疼,他還是覺得自己這次因禍得福了。一時間心裡不舍,一刻都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蘇流火半信半疑轉過頭來:「真的?」末了她想還是叫醫生來看看比較保險,又說道,「不行,我還是得去找醫生。」
葛岸再次拉住她:「我就是醫生。」
蘇流火破涕為笑,也不勉強,坐回椅子裡,伸出嫩白的手指點點葛岸的鼻尖,星眸亮閃閃的:「是啊,還是個病醫。」
此時的她調皮得像個孩子,葛岸勾了勾唇。
「兒子呢,有沒有被嚇到?」葛岸記得自己暈過去的前一秒看見了葛裕,那么小的孩子看到這麼多血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他沒事,喬伊及時過去遮住了他的眼睛。」蘇流火搖頭,握緊葛岸的手指,整顆心放鬆下來,低垂著眼眸喃喃道,「你知道嗎?你睡了好久。天都快黑了,我們都嚇壞了。」
葛岸的媽媽雖然不放心還是在一個小時前帶著葛裕回了家,就在十分鐘前她還接到了來自喬伊詢問葛岸有沒有醒過來的微信。
好在等了這麼久他終於醒了。
聞言,葛岸仿佛能想像出來蘇流火當時內心的不安與恐慌,他的心臟揪在一塊,輕輕把蘇流火的手放在唇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流火,對不起。」這邊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手背上一熱。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話就不會受傷。」蘇流火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落到被子上,落到葛岸的手背上。
她哽咽著,透亮通紅的眼睛看著葛岸,心裡無比自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是男人,你的男人,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
紗布勒得葛岸只覺得傷口隱隱作痛,看著蘇流火梨花帶雨的模樣多想要把她擁到懷裡好好哄著,可是上半身稍微挪動一下就疼得緊,只好忍著疼伸長手臂去夠蘇流火的臉龐,為她細緻擦去眼角的每一滴淚。
「乖,不要哭了。」嗓音和煦如春風拂過,蘇流火呆愣愣地點頭。
葛岸身上的衣服在做手術時被剪壞了,等包紮好,蘇流火怕會扯到傷口就沒有給他上半身穿衣服,此時光|裸的胸膛上面斜亘著一圈紗布。一雙蜜色結實的肩膀露在外面,蘇流火把滑落的被子往葛岸身上拽了拽,冰涼的小手無意識碰到火熱的肌膚,葛岸視線灼灼地看向蘇流火:「火火,餵我點水。」
蘇流火詫異葛岸對自己的稱呼,眼神閃爍了下,他原本是規矩地叫自己的名字的。
葛岸像是看透她的心思,微挑起唇角:「火火的確要比流火好聽。」換來蘇流火睜大眼睛瞪他。
蘇流火被葛岸要挾加誘哄用某種曖昧過頭的方式餵了他小半杯水,登時,小臉紅透了半邊,像是此時天邊的晚霞,似火、唯美。
同時她又覺得欣慰,難得他受這麼重的傷這會還能如此精神奕奕。
也就片刻,她又變得失落起來,腦袋無力耷拉著,眼睛裡的神采也一點點變暗。
葛岸仍沉浸在蘇流火甜美的氣息里,過後,察覺到她的失落:就像是受了傷被人拋棄的小狗一般。他碰了碰蘇流火的手指,微攏起眉心:「怎麼了?」
蘇流火抬頭,猶豫許久不知道該不該說。葛岸給她時間考慮,幾分鐘後聽見她後怕略帶著遺憾嘆息的聲音:「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是誰,自不用說,葛岸心知肚明,他墨眉緊蹙靜靜等著蘇流火把話說完。
「我認出了她的聲音----是明靜。」蘇流火說。
「我們曾經是同窗,我怎麼都想不到她會傷害我一次又一次。」
「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同她斡旋,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樣。」蘇流火吸了吸鼻子,哂然一笑,「有人第一時間報了警,她被警|方以故意傷人罪逮捕入獄。」
這些消息都是蘇流火在病房等待葛岸醒來期間聽埃文傳達的,喬伊到派出所做了人證,與洗手間走廊里的監控錄像一齊作為明靜入獄的鐵證。
對於葛岸來說,明靜只是一個名字,一個有罪有惡、絲毫不值得被同情的一個人女人的名字,這對於她來說既是最好也是最壞的下場。尤記起,自己跟她對峙時候從她眼睛看出的狠戾與無情是很少在一般人那裡看見過的。
他只是心疼蘇流火,這樣一個美好的、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的人兒實在不應該被別人這樣對待。
思及此,葛岸把蘇流火摟在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骨節分明的手掌不時拍打她的脊背,無聲撫慰。
蘇流火忽略此時自己的彆扭姿勢,伏在葛岸的肩膀上低低嚶嚶出聲。
*
晚上,蘇流火自然是在醫院裡過夜,寸步不離病床,端水、餵飯、擦身全都一手包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