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蜿蜒的血跡。

    每一次下跪，膝蓋都在火辣辣的疼，每一次磕頭，額頭都會滲出新的血跡，每一次起身，雙腿都在不聽使喚的微微發抖。

    顧小染抬頭，望了一眼那依舊看不到盡頭的蜿蜒的階梯，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下跪，磕頭，起身，再下跪，磕頭，起身……

    冷硬的石階上被顧小染額頭的鮮血印出點點血跡，漸漸的，她雙膝處的布料也被磨破，石階上的血跡從一處變為三處。

    無法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痛和累，可是，這都抵不過她心底的那一抹執念，想要救君非寒的執念。

    就像當初她可以不顧性命把自己身上的血換給君非寒一樣，如今她也可以為了君非寒，客服一切的困難阻礙。

    老中醫看著隨著顧小染的前進而跟著蜿蜒出來的血跡，深深的嘆了口氣，和唐彩一起離開了。

    也許是因為這才剛開始，所以顧小染還能堅持住，等時間長了，顧小染自然就會放棄了，老中醫這樣想到。

    老中醫和唐彩一起出去購置了一些生活用品，直到晚上才回來。

    晚上的時候，整座大山靜悄悄的，想來，顧小染應該是知難而退了吧。

    老中醫和唐彩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老中醫便背好了背簍，上山去採藥。

    無意之間，老中醫路過那石階路，卻發現石階上的血跡仍舊一路蜿蜒向上，沒有絲毫的間斷。

    老中醫心下一驚，難道昨天顧小染並沒有離開？

    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的老中醫，抄了一條近道，一路跟著上去。

    在山腰十分之一的時候，老中醫站到石階上，往下面一看，星星點點的血跡，刺目驚心，顧小染竟然真的沒有絲毫懈怠！

    老中醫回過頭，往上面看了一眼，上面有個模糊的人影，身形搖搖欲墜，卻又堪堪穩住，那是顧小染，她依舊在繼續……

    老中醫的心，再一次動搖了，這一次，她是不是太心狠了？

    「阿婆，您別忘了，他們害死了小愛！」

    唐彩的話再一次在老中醫耳邊響起，老中醫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她不應該救那麼惡毒的人，因為她救了他們，以後還不知道還會害死多少人……

    顧小染不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了多久，時間在她這裡，已經完全變得模糊，疲憊與疼痛，讓她大腦都開始停止運轉，她只知道，她不能停下來。

    她現在這麼痛，這麼難受，君非寒只會比她更痛更難受！

    膝蓋處、掌心處、額頭處、都磨破了皮，石階上的沙子硬得扎人，混雜著她的鮮血，讓她身上的傷口每時每刻，都像是在承受著酷刑一樣。

    顧小染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個這樣能忍受疼痛的人。

    如果君非寒在就好了，她可以肆意的躲進他的懷裡，盡情的撒嬌。

    君非寒會憐惜的親吻她的額頭，仿若珍寶似的，把她捧在手心裡。

    ——小染，從現在開始，你要學著習慣一個人生活了……

    ——因為，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君非寒仿若遺言似的囑咐，不斷在顧小染腦海中盤旋。

    顧小染心中大聲吶喊著反駁。

    不，我不要習慣一個人生活，我要你一輩子都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