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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10:49 作者: CCross
    我一定會幫你,讓你和顧雪衣在一起。

    月先生若是知她心中此刻所想,恐怕會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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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陽睡了大半個月,醒來的時候,槐花都快開敗了。

    楚蘅見他轉醒,一臉懵懂,便主動開口將他腦海中的疑問一一解答:「第一,城主沒事;第二你受了重傷,被帶回了清和院;第三,你的主人來了。」

    話音剛落,顧雪衣便推門走了進來。

    大概是從槐花樹下經過,他身上帶著些槐花的香氣,仿佛春意撲面,撞個滿懷。

    溫陽立即翻身起來,想要跪拜,頭腦卻一陣暈眩,差點掉下床。

    楚蘅想去接,卻被人搶了先。

    「好好躺著,滾起來幹什麼!」

    顧雪衣臉色雖冷,手中動作卻很輕柔。

    楚蘅心道不好,這些時日,顧雪衣三天兩頭便往清和院跑,都是來看溫陽,若是他真對他上心了,那可真是要遭。

    她扯出個笑容,好心提醒:「主人,先生去了藏書閣。」

    顧雪衣道:「嗯。」

    這就沒啦,你確定不去找他?

    「先生午時才回來。」

    顧雪衣有些不耐煩:「我知道!」

    「主人可是要與先生一起用飯,婢子好讓人準備。」

    顧雪衣覺得這個丫頭很是聒噪,月先生究竟是如何忍受她的,他站起身拎著她的後頸,將她扔了出去。

    看著關上的房門,楚蘅很心慌,不行,不能讓他們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我得去通知先生。

    屋子裡的人自然不知道她的齷齪心思,顧雪衣單獨留下來,是想給溫陽略施警告。

    「那日的事,你可有對第三人說過?」

    溫陽雙手抓住棉被,猛地搖頭。

    「那就好,若是讓我知道你嘴碎,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溫陽點點頭,眼前這個主人才是正常的主人。

    「你若好了,便給我滾回花鳥院,別在這裡叨擾貴客。」

    溫陽又點點頭,溫順得像只小羊羔。

    顧雪衣想發火,卻總覺得拳頭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

    「你是啞了還是怎麼樣,不會開口說話嗎!」

    溫陽怯弱答道:「是,主人,我這就回去。」

    說著便要翻身下床,顧雪衣卻一把將他按了回去:「誰說讓你現在走的,給我好好呆著。」

    此時,門被人突然撞開。

    「你們在幹什麼!」

    楚蘅大喊一聲,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顧雪衣黑著臉,看得她只發怵。

    楚蘅苦著一張臉,退到一邊,喊了句:「先生……」

    西月岐芳從她身後繞過,笑道:「你總往我這裡跑,現在人醒了,該安心了。」

    溫陽有些不解,看向顧雪衣,難道他昏迷的這些日子,主人在擔心他?

    「先生莫要玩笑,雪衣來清和院,只是想同先生探討棋藝。」

    楚蘅腹誹道,她可沒看到他來探討棋藝,倒是往這屋子裡鑽的時間比較多。

    她給了西月岐芳一個眼神,意思是千萬不要放溫陽回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西月岐芳有些好笑,這丫頭,腦袋裡不知又在想什麼。

    「既然醒了,吃完最後兩幅藥,我便讓他回去吧。」

    楚蘅真是恨鐵不成鋼,算了,不想管你了。

    顧雪衣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到了晚上,楚蘅坐在台階前生悶氣,卻遇到走出房門的溫陽。

    「阿蘅姐姐,多謝你照顧我。」

    楚蘅心裡生氣,不想理他,便坐遠了些。

    「你也不喜歡我麼,當日姐姐為我煮粥療傷,我以為姐姐不會嫌棄我。」

    楚蘅一驚:「原來當時你醒著!」

    那天夜裡,他雖然燒得糊塗了,可迷濛之間卻看清了照顧他的人的臉。

    溫陽耷拉著腦袋,活像一隻犯了錯的小動物。

    楚蘅終究是狠不下心,便摸了摸他的頭,溫言道:「我沒有嫌棄你,我只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

    溫陽有什麼錯,她怎麼能遷怒於人,她就是氣先生那副不爭的樣子。

    「你叫我阿蘅就好了,我問你,為何主人一夕之間對你的態度判若兩人,你可是做了什麼事?」

    「沒…沒有…」

    他支支吾吾,楚蘅更覺得有問題:「快說,不然我就不理你。」

    溫陽想起對主人的承諾,無論如何也不肯開口。

    「看來我們根本不是朋友,你以後不要找我說話了。」

    楚蘅站起身,佯裝要走,手卻被人拉住。

    楚蘅狡黠一笑,我就知道。

    溫陽避開關鍵,撿了些無關緊要的來說:「之前主人誤會我偷了玉佩,說是為了補償我。」

    顧雪衣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溫陽被她看得心虛:「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楚蘅嘆口氣,這個死心眼兒,想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是不可能了。

    「好吧,我相信你。」

    聽她如此說,溫陽頓時眉開眼笑:「阿蘅,你真好。」

    楚蘅拍掉他的手,她怎麼老是遇到些自來熟的傢伙,你們都沒有防備心的嗎。

    溫陽還在傻笑,楚蘅又問道:「既然我們是朋友,那就說一說你的事吧。」

    「?」

    楚蘅耐著性子道:「就是你來自哪裡,可有父母親人,為何會被賣身為奴。」

    溫陽失落的搖搖頭:「他們說我被賣入府中時,腦子被撞壞了,所以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那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我不知道,一開始賣掉我的人就是這樣叫我的。」

    也真是可憐,不過有些事,還是要搞清楚。

    「我問你,你覺得主人怎麼樣?」

    怎麼突然又問這個。

    見他不答話,楚蘅試探道:「他之前對你那麼凶,你應該討厭他吧。」

    「可他現在對我不凶。」

    不僅不凶,還有些好,偶爾高興的時候還會賞他糕點吃。

    溫陽道:「主人不發脾氣的時候,我覺得很好。」

    「他那樣打你,換做是我,早就恨死他了。」

    溫陽低聲道:「起先,我也是有些怨懟的,可是後來……」

    大抵是見過他另一面,想來他恐怕也是可憐之人,想到這些,溫陽的心竟柔軟起來,現在對他既無怨恨也不憎惡。

    「你可真不爭氣,有奶便是娘。」

    溫陽呵呵傻笑,楚蘅也不好再多言。

    三日後,溫陽身體大好,她再想阻攔也是無用,於是溫陽被帶回了花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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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陽跟著朱管家一路穿過走廊,往花鳥院去。

    走到芙蓉苑,朱總管突然駐足。

    天淅淅瀝瀝下著小雨,芙蓉花開,雨色仿佛染上胭脂一般,好似個含羞帶怯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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