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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10:49 作者: CCross
楚蘅抱著木盒子,穿過人群,走到顧雪衣面前。
她緩緩抬起頭,迎上一雙如黑濯石般漆黑的眼睛,皮膚白皙,大概是他的眼神過於肅殺,讓臉的輪廓看起來有些凌厲,然而眼角那顆淚痣和艷得快要滴血的朱唇,卻又讓他看起來有點妖異和嫵媚。
這是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也是個十分可怕的男人,楚蘅低下頭,顯得謙卑而恭敬。
「東西呢?」
楚蘅遞上木盒子:「婢子已取回來了。」
「燕雀,打開盒子,若是濕了一片衣角,就剁了她的手指頭!」
顧雪衣身後的勁裝女子上前打開蓋子:「回主人,完好無損。」
顧雪衣冷哼一聲:「這什麼破盒子,拿去扔了,換上最好的小紫檀木。這是要送給貴客的,這種東西怎麼上得台面。」
「是,屬下立刻去換。」
頓了片刻,燕雀問道:「主人,溫陽要怎樣處理?」
「將他扔進柴房,三天不許給他飯吃……不過要留一口氣,別弄死了。」
「屬下明白。」
楚蘅蹙了蹙眉,柴房可是她的地盤,把他關進那裡,她又去睡哪裡?
是夜,溫陽被扔進了柴房,楚蘅本來打算在房樑上將就一晚,無奈下面那位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擾得她心煩意亂根本睡不著。
「喂,你怎麼啦?」
楚蘅落到他身邊,對方不斷發出夢囈,含含糊糊的,聽不清在說什麼。
楚蘅到風雨城有自己的事,她從來不給自己惹麻煩,所以也不打算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她剛想抬腳走開,手卻被人一下拉住。
「…水…給我水…」
抓住她的那隻手燙得驚人,她碰了一下他的額頭,道:「果然發燒了。」
南紆人膚色偏深,靠近了看才發現他整張臉已燒得紅透了。
顧雪衣不讓他吃飯,更別說上藥。就這樣下去,他哪裡撐得到三天,估計明天就不行了。
四下打量一番,這柴房裡除了木頭還是木頭,哪裡能喝的東西。
「算了,反正現在他燒糊塗了,啥也不知道,我就當做件好事吧。」
楚蘅吹了聲口哨,只聽見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音,柴房的門便打開了,一群小老鼠整齊劃一地排在她面前。
「你們想辦法去顧雪衣的房間弄點藥來。」
「唧唧唧。」
小老鼠交頭接耳似乎在商量著什麼,然後又抬起頭看著楚蘅。
「唧唧唧。」
「知道,知道,我會弄走那條蛇的,快去。」
老鼠四散,楚蘅嘆口氣,這年頭連老鼠都開始討價還價了。
她去伙房給他簡單弄了點吃的,回來的時候,老鼠已經將傷藥偷了回來。
「果然,這世上偷東西,除了阿唐就屬你們最厲害了。」
楚蘅將溫陽翻了個面,他背上舊傷還未好,又添新傷,自從去年被帶回來,不知挨了多少打。
她將藥粉抖在他傷口上,然後又餵他吃了些清粥,一番折騰,他終於退了熱度。
楚蘅一看天色,暗道:糟了,快到時辰了。
她立即吹滅燭火,換了身夜行衣,冒著雨沖了出去。
楚蘅急急趕往後山,子時馬上就要到了,她一定要趕上,否則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來到後山,楚蘅轉動機關,進入密道。
甬道的盡頭是一處巨大的洞窟,洞窟中間有個被毀壞的祭台,祭台的正中央陳列著一方古怪的黑色石頭。
整個地窟沒有一點光,楚蘅靠近那塊石頭,子時一到,她立即用手臂割破手掌,將血滴到石頭上。石頭不斷地汲取血液,好像有了脈搏般輕輕震顫著。
過了一會兒,它似乎喝飽了,震動便停了下來。
「再等三個月,只剩最後一朵了。」
七夜曇是石生花,隔五日朝飲晨露,隔十日夕食人血,一月生根,一月發芽,一月開花,一生只開七花,花開石碎。
誰也想不到七夜曇的母體竟是一塊石頭,若不是偷偷蘭若薇的藏書,她恐怕也找不到這個東西。
楚蘅關上石門,回到府中。
她剛穿過長廊,卻聽到人喊道:「不好啦,有刺客,有刺客!」
突然迎面襲來一陣罡風,她側身避過,一看來人,也穿著夜行衣。
對方似乎急了,不給她任何反擊的餘地,殺招連連,將她生生逼退。
府中侍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楚蘅看了看自己的裝扮,若是這幅樣子被發現,必定前功盡棄,她擊出一掌,無心戀戰,像西邊撤去。
燕雀見來人有同夥,立即將人分成兩撥分頭去追。
楚蘅跳上屋頂,卻發現是燕雀親自來追自己,這個女人十分不好對付,她得想辦法脫身。
思咐間,楚蘅已逃到了西邊的清和院。
院子裡的主屋亮著燈,燕雀就在身後,她來不及想太多,猛然闖入屋內,掌風一起,燭火驟然熄滅。
屏風後面有個人,似乎正在沐浴。
楚蘅害怕他呼救,想也沒想一下子跳入木桶,捂住了他的嘴。
水花四濺,濕了屏風。
「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她聽到燕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到了門口,卻不知為何並未強行闖入,而是開口問道:「府里來了刺客,可有驚擾到先生?」
見對方沒有開口,燕雀冒著膽子推開了門。
楚蘅立即貼近那人胸口,她個子嬌小,整個人正好被對方擋住。
燕雀一看屏風後的入浴的背影,整個人驚呆了,低下頭:「屬下該死!」
「出去。」
不知何時,他已經楚蘅放在他嘴上的手移開,平淡的兩個字已足具威懾。
楚蘅覺得這人聲音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
燕雀戰戰兢兢地關上門,她鬆了口氣,可她發現自己陷入另一種危險之中。
楚蘅反應過來,此時她正坐在對方的大腿上,耳朵貼著對方的胸口,衣衫已全部濕透,緊貼著肌膚,曲線優美,體態玲瓏,說不出的曖昧和羞恥。
她的臉倏的一下紅了,正欲翻出浴桶,不料卻被人扣住手腕,重新坐到了對方身上。
對方欺聲道:「姑娘利用了在下,這樣就想走?」
不知何時兩人立場已顛倒,楚蘅有些心慌,潛意識告訴她,她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她不敢看對方□□的身體,將頭偏向一邊:「你…你想怎樣?」
對方牽起她浮在水面的一縷頭髮:「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楚蘅一看,自己一頭烏髮已開始漸漸褪色,從發梢起,黑色淡去,露出銀白的發色。
她暗道一聲糟了,立即拍出一掌,可對方早有防備,她一掌落空,心中著急,再連發數招,皆是徒勞。
情急之下,她欺身向前,柔軟的觸感從唇瓣上傳了過來,對方有一絲失神,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