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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10:49 作者: CCross
    西月岐芳沒有答話,紫嫣卻反應過來:「南紆有你的人!」

    她痛得面部扭曲,咬牙道:「為什麼你方才不用這個法子困住我,非要故作落敗,假意受傷?」

    西月岐芳淡淡一笑,「姑娘在我身上刺如此多冰窟窿,血流如注,如何是假裝。」

    就在片刻前,這個男人徒手摺斷了她的四肢,可現在他卻笑得純良無害,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這個叫西月岐芳的男人,突然讓她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方才他的確是被自己刺中了,可那是他故意的,那是他為讓這丫頭看到他重傷的一幕,而演的一齣戲。

    「哼,你們自詡正人君子的人也會用這種卑鄙手段。」

    西月岐芳好整以暇地說道:「我歷來是什麼人怎麼對付,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君子。」

    「你想怎樣?」

    紫嫣受制於人,不得不低頭妥協。

    「南紆的事,我都想知道。譬如,南紆異術,因何而起,如何而終。」

    「我一個普通的異術師,如何能知道這些,你就是殺了我,我也無法告訴你想要的答案。」

    見她面色突然轉冷,紫嫣又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事。」

    西月岐芳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阿葉,開口問道:「她,可是南紆之人?」

    「原來你誘我入陷阱,只是為了想確認她的身份。」

    「不過很可惜,我並不清楚她的來歷。大多數的人,只要經歷過涅槃營的人盅之術,都會變得絕情狠厲,心志扭曲,像她這樣有健全的靈魂,至少我沒有見過。」

    「通過人盅之術,難道就能獲得南紆異能?」

    紫嫣心中詫異:他如何得知人盅之術?

    這個男人真是不簡單,看來他早已在南紆安插了眼線,若是不說實話,吃苦的還是自己。

    她自認是個識時務的人,便開口道:「自然不是這麼簡單。」

    「人盅之術只是幫異術師去掉人類的情感,讓我們真正得到力量的,是神子的血。」

    西月岐芳臉色微斂:「神子?」

    「南紆流傳著一段傳說,在古老久遠的時代里,諸神寂滅陷入長眠,只有一位神祗守護天地。而侍奉這位神祗的,便是紅蓮一族。他們用心臟作為交換,從神那裡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後來,紅蓮族滅,這份力量便被分散到各處被保留下來,而神子----便是繼承那份遠古力量的特別之人。」

    提到紅蓮一族時,西月岐芳看了看阿葉,他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強烈的不詳預感。

    紫嫣繼續說道:「或許你們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可他確實存在著。據說神子出生時,光芒大盛,六月天突降大雪,三月不絕。雪停之時,他已從襁褓中的嬰兒變成了能言人語的少年。他額間長著一個六菱的霜雪徽記,足下一動,遍地成霜。於是長老便給他取名流霜,將他奉為神子。」

    「神子的血,讓普通人也能擁有力量。能活得這份力量的唯一條件,便是通過人盅之術的試煉。」

    西月岐芳心緒翻騰,他早已猜到南紆人的異能之術來歷不凡,卻沒想到源頭竟然是非人之力。

    他苦笑一下,當年他未雨綢繆許久,對荊南之戰已有十分的把握,卻沒料到到最後會那般慘烈。原來他根本不是在與人作戰!

    「你抓那些少女到花月雲廊,也是像用人盅之術煉出對付我們的工具?」

    紫嫣一怔,隨後也反映過來,以他的手段,恐怕花月雲廊的底細也被查得差不多了吧。

    「不錯,不過這並不是全部的原因。養殺人利器是一方面,就像方才你看到的那些鬼魅人。不過,她們更重要的用途是拿來馭靈。」

    廉召開口問道:「何為馭靈?」

    「我們得到神子的血,擁有力量的同時,也在身體裡養了一個怪物。若是不用純淨的血來飼養,每次使用異術後,身體會立即被力量反噬,墜入地獄,生不如死。」

    西月岐芳嘆息一聲:「上天是公平的,得到力量的代價便是無盡的反噬。」

    「方才阿葉使用的炎火之術,是否也來自神子之力?」

    「不」,紫嫣搖搖頭,「異術師的力量是承襲神子,神子擁有的是操縱冰霜之力,我們能操縱的只有冰霜之力,從來沒有像她這種使用炎火之術的人。」

    「更何況,在南紆地獄炎火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自古以來都是一種邪惡的象徵。」

    「相傳,不久以前就有個修習炎火之術的人,因無法控制如此可怕的力量,發生暴走,死了很多人,前任的六五長老為了阻止他竟被全數誅殺,就連神子也受了重傷。從那以後,一旦出現炎火術的繼承者,會立即抹殺他們的存在。」

    「不過能與神子抗衡的力量,有人覬覦也說不定。」

    「這個丫頭方才的樣子----周身宛若被烈火纏繞,所到之處,焚如焦土,這分明就是炎火之術,我雖不知她的來歷,可她與南紆肯定有莫大的牽連。」

    西月岐芳眉頭微皺,開口問道:「若阿葉真是繼承了炎火術,你覺得南紆各長老中,誰有這個膽子留下她?」

    「六部長老,各個居心叵測,但據我所知,他們都沒這個膽子。若非要列舉一人,我倒是只想得起一個。」

    「誰?」

    「髎戮」想了想,她急道:「對,就是她。我想起來了,荊南之戰後,她就開始發了瘋地在找人,具體找誰,卻無人知道,也沒有人敢過問。」

    髎戮掌管涅槃營,人盅之術中,不知要死多少人,若是她想掩蓋一個人活著的事實,比誰都容易。

    西月岐芳心下一震,他曾問過阿葉,她的確是荊南之戰後才到的祁微山。

    他的指尖在微微發抖,腦中某種結論漸漸成形。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可以解了我身體裡的蠱嗎?」

    「急什麼,公子的話還沒問完。」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都說了。」

    西月岐芳沉色道:「荊南一戰,南紆領兵的是越人初,此人卻不是個善用兵的人,我想知道,昔日在背後坐鎮的,到底是誰!」

    「你實在聰明,連這個也看透了,難怪很多人將你視為眼中釘。」

    「越人初不過是個酒囊飯袋,如何能有行軍打仗的本事。南紆那些皇族貴胄,若不是靠著神子和六巫長老,早不知被滅了多少回。」

    「究竟是誰?」

    紫嫣微微閉上眼,答道:「是雪宮閻那個惡魔。」

    「南紆國閉鎖多年,族人不許接觸外人。可雪宮閻野心太大,想借著荊南之戰一舉攻破棲凰,顛覆天下。卻沒想到遇到了你,荊南一戰,你不僅斬了越人初的頭,還逼得她大大規模使用異能,身體被馭靈強行反噬。當時若不是她被反噬得厲害,你現在恐怕也不能活著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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