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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看葉夏的表情紀言休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無奈地看了眼傻乎乎站著的人，握著她的手腕將人拉進屋順手關上門，同她介紹：「這是我奶奶。」

    「奶奶，這是我同學，叫葉夏。」

    「葉夏啊，是個好名字。」老人家上前細細將葉夏打量了一番，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問到：「你就是夏思預約了要來看病的小姑娘吧?」

    葉夏已經傻了，大腦還處在就這麼莫名其妙見了紀言休家長的思維里，完全是機械性地回答對方的問題：「夏思是我媽媽。」

    老人家瞭然：「你媽媽早上給我打了電話，說是你自己來，我還怕你找不到哩!」說著，她招呼紀言休去給葉夏倒水，然後將葉夏領到了一個房間裡。

    一隻腳剛邁進去，葉夏就聞到了一股獨屬於中草藥的味道，苦澀中又帶著一點清香。她好奇地環顧四周，這間屋子想來是紀言休奶奶專門用來接待患者用的，房間正中間擺著一張不知什麼木料製成的書案，除了進門的方向，其餘三面牆都立著高大的藥櫃。

    「坐吧，不要拘束。」老人家指著一張椅子招呼葉夏，沒有一點長輩的威壓，「你是言休的同學，和他一樣叫我奶奶就行。」

    葉夏儘量自然地坐到椅子上，對著老人家甜甜一笑：「謝謝奶奶。」

    紀言休剛好端著兩杯水進來，見葉夏裝出來的這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模樣，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一點面子都沒給某人留。

    礙著紀言休奶奶的面子，葉夏發作不得，只好繼續乾笑，還是老人家見狀幫她撐腰，嗔了紀言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個臭小子別在這兒搗亂，你爺爺叫了你練書法還不趕緊去。」

    等紀言休關上門，老人家這才對著葉夏抱歉地笑笑：「這個小子就是皮，夏夏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葉夏連忙擺手：「不會不會，他在學校很照顧同學的。」

    葉夏本來是想說「他在學校很照顧我的」，只是這樣聽上去好像過於曖昧，萬一老人家思想封建接受不了早戀棒打鴛鴦那她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趕緊將「我」改成了「同學」。

    老人家活了一把年紀，小姑娘這點心思要是還看不出來真就是白活了，但是她也不拆穿葉夏，笑著在葉夏對面坐下來，將一個小軟皮枕放在兩人中間，說到：「來，小姑娘你把手放上面，我給你診脈。」

    葉夏聽話地照做，她現在滿心只想著要在第一次和紀言休家人見面時給她們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

    「跟奶奶講講，你的症狀是什麼?」老人家一邊說一邊示意葉夏換一隻手。

    說到有關女孩子生理期的事情上，葉夏本來還有點害羞，但是看到對面奶奶的眼睛因為笑著彎成了一條縫，頓時覺得這個老人家真的很可愛，連帶著緊繃的精神也放鬆了不少，便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症狀講了出來。

    老人家一邊聽一邊點頭，只是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

    「夏夏平時是很喜歡吃涼的東西?」通過把脈和聽葉夏的描述，老人家已經差不多掌握了她的身體情況。

    葉夏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夏思也同她說過好多次，吃涼的容易導致體寒，但是天氣一旦熱起來，不吃點冰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所以除了生理期那幾天葉夏能長點記性，平時都是肆無忌憚怎樣順心怎樣來。

    看小姑娘滿臉的不好意思，老人家就知道答案了，知道這個年紀的女生臉皮薄，也不過多指責她，只是作為一個醫者的角色提醒道：「女孩子要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能忍住不吃涼就儘量別吃，還有天冷的時候穿得暖和點。」

    葉夏連連點頭應是：「謝謝奶奶，我會注意的。」

    「但是你現在的宮寒已經比較嚴重了，至少得吃半年的中藥才能調理好。」老人家埋頭在處方單上寫一堆葉夏認不出的符號。

    「半年?」葉夏都快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中藥這麼苦的東西，居然要吃半年，她很想問問這位奶奶能不能給她一個痛快。

    「半年已經算少的了小姑娘。」老人家抬頭看了眼葉夏都快皺在一起的五官，越發地喜歡這個鬼靈精怪的女孩。

    「奶奶，真的不能少吃一點藥嗎?」葉夏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希望能換取老人家的一點同情心。

    老人家態度堅決地搖搖頭，指著門口打發葉夏道：「你幫我去樓上書房幫我叫下言休，說我找他有事。」

    「哦……」葉夏有氣無力地起身，打開門走出房間。

    這幢小二樓外面看著不大，裡面的構造還是有些複雜，加上第一次到別人家葉夏也不敢隨意亂走，小心翼翼地徘徊了好一會兒才準確地找到了書房，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敲。

    聽到「進來」兩個字之後，葉夏推開門探進去一個腦袋。

    紀言休正氣定神閒站在書桌前練字，手執著一支彤管，濃郁的墨色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紀言休。」

    著迷地看了好一會兒，葉夏才輕輕開口喚他，生怕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幕。

    紀言休正在寫一個「靜」字，直到寫完了最後一筆，他才抬起頭往門口看去，看到葉夏只露了一個腦袋，身子盡數被門板遮住，不由輕輕皺眉：「站那麼遠做什麼?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