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曖昧]

    中午的時候，大家在飛機上用了飛機餐。

    牛排，意面，麵包，蔬菜沙拉，果盤，飲料。

    凱欣在喬歆羨夫婦的關懷下，吃了點，但是她的雙眼始終望著窗外，面色一片慘白。

    晶瑩的液體在金色的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璀璨，她想著，她就要徹底告別這個城市，這個讓她認識了易擎之、又經歷了難堪與尷尬、最後徹底告別的城市。

    起初，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她幾乎每年都要在成都開演唱會。

    而今，因為一個人，離開一座城。

    她幾乎每天都要通過回憶來緬懷。

    往後的路，她有些不敢想，坐在那裡，忽然抬手捂著臉，想要哭，又不敢哭。

    拿著袖子一遍遍擦著眼淚，她想，她心裡的這個人，再也看不見了吧！

    她的脖子上戴著那根項鍊，她之前把它丟在易擎之的家裡了，後來自己有找過，沒找到。她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的，卻沒想到，他會給她戴在脖子上。

    凱欣靜下心來回憶昨晚病房的一幕，越想越覺得無地自容。

    她已經如此瘋狂地、歇斯底里地、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陽光、可愛、調皮、清純。

    這麼狼狽惡劣的一面，加上之前被他從外面衝進來撞見的那一面，他都看見了，她在他心裡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吧？

    失戀是什麼感覺？

    風景看了一半，莫名其妙哭一場；午餐吃了一半，莫名其妙哭一場；回憶到一半，再莫名其妙哭一場。

    好像心被什麼掏空了，好像全世界都灰色了。

    「嗚嗚～嗚嗚嗚～」

    剛開始還想要努力忍一忍，但是這種事情，真的沒法忍了。

    默默地流淚哭不出聲，無法宣洩心裡的痛。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小舅跟舅媽擔心的。

    頭等艙只有三個人，所以喬歆羨夫婦的座位180度旋轉過來，跟凱欣面對面坐的，以至於她所有的情緒都能被他們納入眼底。

    涼夜心知這種感覺，忍不住抽了紙巾遞給凱欣的同時，還念叨著：「當初你小舅為了另一個女人，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擋子彈，我逃回中國去，好像哭的比你還慘。我是直接在路邊的電話廳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

    喬歆羨：「……」

    凱欣擦擦眼淚，忽而對著喬歆羨道：「你、小舅你簡直、簡直太過分了！你已經是有婦之夫了，怎麼可以幫著別的女人擋子彈！你真是過分！」

    喬歆羨：「……」

    涼夜瞧著凱欣紅腫的雙眼，輕嘆了一聲：「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當時易擎之找到我，我就說，我快疼死了。」

    凱欣聽見那個名字，整個人頓住，又忍不住哭起來：「嗚嗚～嗚嗚嗚～」

    她哭的傷心至極，卻沒有人理她了。

    這種事情，要發泄一下的，眼淚流的越多，心裡的壓力就會越小，不然情緒全都憋在心裡，凱欣一個小丫頭，根本承受不住。

    而喬歆羨則是握住了涼夜的手，問：「你剛才的話，我可以當做是你再對我表白嗎？」

    涼夜白了他一眼，無語道：「這明明是投訴，你怎麼能聽成表白？」

    喬歆羨用很自戀的口吻揶揄道：「因為我在你心裡占據了重要的地位，才會導致你疼得快死了，不是？」

    涼夜：「……」

    這畫風真的有點欺負人。

    喬歆羨夫婦倆打情罵俏的，恩愛有加；而凱欣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失戀痛哭。

    終於，別人看得下去，但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忽然間，一道高大的暗影從後面的經濟艙往前面走了過來。

    喬歆羨夫婦看著迎面而來的易擎之，紛紛驚了一下，就怕凱欣受刺激發瘋，飛機上不好控制。

    喬歆羨甚至還看了眼涼夜送他的手錶，距離飛機抵達還有半個小時。

    凱欣閉著眼睛哭，根本沒有看見易擎之，而涼夜一個勁給他使眼色，讓他快走！

    偏偏，空氣里掠起了易擎之成熟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我也想熬著，熬到降落再說的，但是她都哭成這樣了，我要是還能忍得住，我就不是男人了。」

    機艙就這麼點大，她哭的驚天動地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他又不是聾子。

    心愛的女人這樣傷心，就是要他親自出馬安慰才對！

    他話音剛落，涼夜就閉了眼，往喬歆羨肩上一靠。

    喬歆羨也深吸一口氣，想要聽天由命，卻依舊靜觀其變。

    而凱欣，則是詫異地抬起頭，看著易擎之那張好看的臉，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他怎麼會來的？

    他不是一直沒有跟著的嗎？她上飛機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他，他怎麼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忽然出現在她眼前了？

    許是思念太濃，晶眸凝視著他的容顏，久久挪不開眼。

    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轉過頭去，轉過頭去，但是沒有用。

    她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因為眼前的人兒，正是她過去朝思暮想的。

    凱欣之前哭的太兇，所以一下子受不住，小肩膀還在抖動，還在微微哽咽著。

    易擎之抽了紙巾，俯首給她擦眼淚：「以後，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也不管她答不答應了。

    他的行動不需要她答應。

    凱欣終於別過臉，看著小窗口外，她很意外地看見了彩虹，就在不遠處的金色雲海上。

    易擎之就這樣守著她，盯著她一直一直看。

    他看見她胸前還掛著的項鍊，緊抿的唇瓣終於微微鬆了松。

    這一刻，他跟凱欣明明沒有任何言語交流、肢體交流，卻都覺得彼此的氛圍很是曖昧，好像他倆一直沒有停止互動。

    直到空姐過來提醒易擎之：「先生，馬上要降落了，請您趕緊回到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帶。」

    易擎之聞言，沒有動。

    一雙眼，始終落在她那張被淚水沖刷的晶瑩剔透的小臉上。

    忽然地，他就在她身側的空位上坐下了，並且系好了安全帶。

    空姐見狀，這才安心離開，然後去後面的機艙做最後的檢查。

    當飛機降落在M市機場地面高速滑行的時候，易擎之伸手握住了凱欣的小手。

    她用力掙掉，他撇撇嘴：「好吧，回家再摸。」

    【今天8章完畢，麼麼噠～！201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