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涼夜，你的心亂了]

    喬歆羨清雅的身影宛若一道虹，即便吞咽著麵條的動作也無半分的不雅，薔薇色的唇瓣沾染上川菜的紅油，嬌艷欲滴的，更顯的他白皙的肌膚比女子還要細膩。

    不去在意別人注視自己的目光，喬歆羨只管專注地吃著碗裡的東西。

    涼夜賭氣般往他碗裡又加了不少菜，他頭也沒抬，埋頭就吃。

    也就是他這副認真專注的樣子，瞧得涼夜好一會兒才錯開眼。

    真想不到，他這樣的人，也能有如此接地氣地吃家常川菜的時候。

    是為了回應她，告訴她：他不會退縮嗎？

    心中一抹異樣的感覺，如史前的滅絕生物般狠狠闖入了她的世界，陌生又紊亂的情感衍生成一顆嫩嫩的小芽，種在乾涸已久的心田上，有些招架不住的無力感，令她心生緊張與惶恐。

    不需片刻，他舔了舔自己漂亮的唇瓣，一雙眸子沁了春水般晶瑩剔透。

    小孩子渴望大人誇獎一般端著空空的碗給她看，語氣溫柔：「喏，我吃完了！」

    涼易白哈哈大笑起來：「喬少愛吃的話，以後可以經常過來的，我家涼夜是成都來的，自然是好這一口的，以後你們兩個多多走動，增進一下感情，也是涼夜的福氣。」

    涼沛連連點頭，又好奇地看著涼夜：「孩子跟你一起生活，你每頓都要吃辣的，孩子平時都吃什麼？」

    涼夜愣了一下，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無辣不歡，剛才那麼說只是想逼退喬歆羨。

    但是想起康康，涼夜的眼眸便漾著水，淺笑道：「我媽媽生前的女傭，一直照顧著他，所有飲食都是她弄的。沒有辣。中國的小寶寶，比較常吃燉蛋，燉蛋拌飯。他還喜歡吃清蒸的魚肉，涼拌的黃瓜，還有蝦肉。」

    說著，涼夜瞳仁里滌盪著愧疚。

    上次跟康康一起吃飯，還是三天前的晚上，康康生日。

    身側，一道幽幽的聲音掠過：「你有親手給他做過飯嗎？」

    涼夜：「……」

    喬歆羨的話語，讓涼夜原本對兒子愧疚的心情，更加愧疚了！

    端過他好不容易才吃空的碗，涼夜毫不客氣地給他又盛了一份辣辣的肚肺煲，還道：「喬少剛才不是要喝湯？多吃點。」

    喬歆羨面無表情地盯著那碗東西，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掙扎。

    他終於還是伸出手去，捏著小勺攪了攪雪白的湯汁里的肚片，然後意味深長道：「困難像彈簧，看你強不強，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

    做國際交換生的時候，部隊的教導員是中國人，在訓練的時候，遇到強度大的項目，經常會說這句話鼓勵學員。

    喬歆羨聽得多了，自然背下來了。

    他默默咽下幾口，覺得現在不光是喉嚨里辣生生的，就連肚子裡也是熱乎乎的。

    只是，他的眼不再如剛才般晶瑩剔透，而是泛起淡淡的紅色，耳根，臉頰，都染上淡淡的胭脂色，一看就是被辣的。

    涼夜本想整他。

    他也可以拒絕。

    但他偏偏就是吃了。

    這對涼夜來說，無疑是心理上的煎熬，至少目前為止，這個男人並沒有做過什麼真正傷害自己的事情，甚至他一直在包庇她、幫助她。

    當喬歆羨終於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涼夜想也沒想抓過一杯水就遞過去了。

    喬歆羨似乎是慢了一拍的，卻還是接過去，喝下了。

    落杯的一瞬，他很溫柔地在她耳邊說：「謝謝。」

    清新如風的聲音溫暖，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甚至帶著一絲絲寵溺，她被他的聲音醉的有些心不在焉，端過杯子要喝水，這才發現自己的被子居然空了！

    操你大爺的！

    「呵呵～！」

    喬歆羨拿過餐巾擦擦嘴吧，嘴角勾勒出雅致迷人的微笑，對於涼夜遞錯被子讓他誤喝了她口水的事情隻字不提，只是禮貌地一掃桌上的涼家父子：「涼爺爺，涼叔叔，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午餐後，喬歆羨跟涼夜紛紛向涼家父子告辭，喬歆羨表示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而涼易白則是叮囑涼夜傍晚五點鐘先過來跟他會合，再一起去公司，涼夜含笑應了。

    初秋的午後，陽光傾灑，涼夜出了別墅大門便不再理會喬歆羨，只管自己開車趕往高爾夫球場。

    她鵝黃色的保時捷後面，跟著喬歆羨的越野車。

    一路從市區開向通往市郊的繞城公路，依舊甩也甩不掉。

    前方某個加油站的匝道呈現，她面無表情地改道將車駛下停在了加油站的邊上。

    喬歆羨緊緊跟隨，車子在她後面停下，下車，一步步走向她。

    圓潤的手指觸向她的跑車副駕駛座，開門，上去。

    兩人肩並肩，卻是誰也沒有看誰一眼，這氣氛實在是疲憊的很。涼夜看了眼時間，怕司南在高爾夫球場拖不了太久，於是側過臉來看著他。

    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女人了，所以沒必要裝什麼了。

    放鬆了自己的喉部，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喬少，你到底想幹什麼？」

    喬歆羨看了眼自己的新手錶，再看她，聲音說不出的溫柔：「我的那三個條件，我們不是還沒談完嗎？」

    「你也挺趕時間的吧？」

    「嗯，趕時間娶你。」

    「軍人不是應該注意對外的日常行為規範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符合一個合格的軍人準則嗎？真不知道你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穿起軍裝來會是怎樣的金玉其外！」

    她實則是想諷刺他敗絮其中，卻不想換來他挑眉詫異地追問：「你不是見過我穿軍裝的樣子？」

    「鬼才見過倪穿軍裝的樣子！」

    「嗯哼，上午兩岸咖啡廳，你忘了？」

    「……」

    經他一提醒，涼夜的面色煞白一片！

    她的腦海中始終有著他穿著翡翠色的軍裝帥到沒天理的樣子，她還以為是她的好奇衍生出的單純的幻想。

    卻原來她見過？

    她今天才見過卻不記得了？

    喬歆羨那張帥氣到勢不可擋的面容不斷逼近她，將她臉上所有微妙的變化納入眼底。

    涼夜往後縮了縮，已然退無可退。

    他卻是勾唇一笑，抬手親昵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涼夜，你的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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