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那爸爸，以後我包養一個小鮮肉可以嗎？」

    喬冠淮正吃著沃柑，聞言瞪大了眼睛。喬晏本以為一會兒要遭到訓斥了，畢竟她父親從來不是什麼慈父，沒想到喬冠淮糾結了片刻後說道：「前兩天和你在電視上表白那個不行。」

    她爸爸居然還知道段嘉的事情。

    「知道了，爸爸。」喬晏笑眯了眼。

    顧其琛是午飯結束後過來的，他到時候，喬冠淮和沈承茵正坐在一起說些什麼。

    「媽，生日快樂。」

    顧其琛帶來了一個蛋糕，蛋糕上有一個小人穿著禮服，正在彈鋼琴。這個蛋糕是根據沈承茵早些年演奏會的照片定製的，上面的小人和她本人很是相似。

    「這蛋糕真好看。」

    顧其琛還準備了一隻梵克雅寶的手錶，設計精巧，價值不菲。單是沈承茵太喜歡那個蛋糕了，導致手錶都受了冷落。

    喬冠淮知道妻子被保護得太好，完全是小孩心性，顧其琛人精一樣，不會介意，也沒有多說。

    「安安在樓上，估計在睡覺，你去看看她吧。」

    顧其琛點了點頭，和二老告別後才往樓上去。

    喬晏的確在房間裡，不過並沒有睡著，而是趴在窗前看家裡的院子。聽到有人開門，她回頭看了眼：「你來了。」

    「嗯。」顧其琛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和喬晏的羊毛外套掛在一起。

    一黑一白的兩件衣服緊緊挨著，像親昵的愛人。

    「你在看什麼？」

    「花。」喬晏臉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緒，她指了指院子中盛開的三角梅，「那裡，原來是我種的忍冬。」

    喬晏很喜歡忍冬，在他們自己的花園裡也種了不少。

    顧其琛聞言眉間輕蹙，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怎麼？又是沈星玥作的妖？」

    「大概吧。」喬晏在窗台上趴了一會兒，手上血液有些不流通。她正想站起來活動活動，顧其琛握住了她的手腕，緩緩地揉搓了起來。

    春日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喬晏逆著光看身邊的男人，忽然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你知道忍冬的花語是什麼嗎？」

    顧其琛抬眸看向她，她的眼睛生得很美，笑起來的時候天生帶媚，攝人心魄，不笑的時候，像一汪清澈的湖水，沉靜安寧。

    「是什麼？」

    「愛的羈絆。」喬晏的聲音輕輕軟軟的，像是春日裡穿堂而過的微風，「我在嫁人前種下了忍冬。」

    喬晏的手已經恢復知覺，但是顧其琛並沒有放開。男人的手指緩緩地在她的無名指處摩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總是裝作不在意，但是事實上，你比誰都在意。」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喬晏回頭望了一眼三角梅，只覺得紅得刺目，「五歲那年，我被沈星玥的媽媽抱走丟在了鄰市的街頭 ，如果不是幸運遇見了我的養母，大概早就死了吧？」

    「我不知道沈星玥的母親到底給過我母親什麼樣的大恩，能讓她在被害得母女分離的情況下，完全沒有芥蒂地，在我不在的年歲里，給了沈星玥所有的愛，將她千嬌百寵地養大……」

    她15歲被家人找到，回到喬家，沈星玥在她的位置上享受了十年。

    其實沈承茵對她很好，愛和愧疚交織，基本有求必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沈星玥在的情況下，她總是成了次要的。大到花園裡種什麼花，小到土豆應該切絲還是切片，只要她和沈星玥意見相左，沈承茵總是先滿足沈星玥。

    雖然都只是小事，但是有時候，從細節里流露出來的關愛和區別對待，才更加傷人。

    「甚至在我回來之後，母親還總是為她考慮。」喬晏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顧其琛有了傾述的欲望，大概是因為他今天莫名地溫柔。

    「沈星玥不能繼承喬家的財產，哥哥又對她愛答不理，母親就寄希望於我，希望我能和沈星玥成為好姐妹。」

    「我們兩個怎麼可能心無芥蒂地相處呢？」不過是鬧得再凶，也不把事情攤開在家裡撕破臉罷了。

    「怎麼想這麼多？」顧其琛輕笑了一聲，「看不慣，就把她摁到泥里，哪怕岳母可能會有微詞，還有岳父和舅兄站在你這邊。」

    喬家上下，只有沈承茵對沈星玥有所謂的「感情」。

    「是嗎？」喬晏托著腮幫，「那你呢？」

    顧其琛聞言挑了挑眉，一雙桃花眼映著窗外的春光，流光溢彩：「你覺得呢？」

    喬晏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回美國？」

    「怎麼，你這麼想我回美國？」顧其琛的聲音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眸色暗沉，像是在夜裡盯住了獵物的狼。

    窗外的鳥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喬晏審時度勢後乾笑了兩聲：「怎麼會，我恨不得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呵，這種過口不過心的話。

    「是嗎？那如你所願。」男人身上的危險氣息並沒有褪去。

    「什麼？」

    「公司業務調整，我至少可以在國內呆到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