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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57:57 作者: 菌絲木耳
結香想了想,道:「大概一個月前吧,我那時未曾開花,還只是花苞,太子碰了碰我的枝丫,我便懵懵懂懂生出了意識。」
楚妗沉吟片刻,猜測可能是因為太子是天子之子,身有龍氣,繼而點化了結香,讓它有了足夠的靈氣,生出意識。
她好笑的想著,好在太子不能聽見花說話,不然,到時候只要他所過之地,遍地都是開口說話的花,豈不是嘰嘰喳喳很是熱鬧?
「你可以與我講一些院子外的趣事兒嗎?我花期一過,便要消失,多少有些不舍……」
楚妗心底微動,她忽然意識到,這些花也是有生命的,它們有著與人一般無二的感情,也是有著生命的限制,也要面對生死。「唔,其實京城我也不熟,我自小長在南地,我與你講一些南地的事情吧……」
顧沉宴眸色沉沉,臉上有些不虞,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歇一會兒,躲開了父皇的催婚,這窗外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個不停。聽聲音,嬌嬌軟軟的,煞是悅耳,他第一反應便是,這是哪家小姐,竟然本事這樣大,居然找到這裡來堵他了。
繼而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姑娘好像並不知道屋內有人,一個人自言自語,好聽是好聽,就是腦子有些問題,對著一樹花在那裡嘀嘀咕咕大半天。雨聲很大,他也聽不太清楚說些什麼,只看到她手舞足蹈的,瞧著很是靈動。
他本該喊長劍將她轟出去的,不知道為何,竟然怔怔看了許久。自己的母后許多年前,也是喜歡這般,說到興起,手舞足蹈的……
長劍推門而入,他才猛然驚醒,好在他時常不苟言笑,些微的異樣,旁人也察覺不到。
「殿下,楚世子求見!」長劍抱拳,恭恭敬敬地說道。
顧沉宴沉吟片刻,沉聲道:「請他進來吧。」
屋內輕紗繚繞,他再往窗外望去,那小姑娘卻不見了蹤影,只餘下雨幕里一枝開得正好的結香。
楚妗說著說著,看到不遠處站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仔細一瞧,原是楚懷璟,她心下一喜,對著結香說道:「我看到我阿兄了,就先走了。」
結香靜默了一瞬,只是枝頭落下幾片花瓣,「謝謝你與我說這麼多話,我也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這花瓣便贈與你了,對你來說應該是有用的。」
楚妗小心翼翼地接過花瓣,放入荷包中,她不知它的話是何意,但是還是妥善保存花瓣。
她揮揮手,朝它告別,未曾注意到腰間的茶花玉佩像是活了一般,更加晶瑩剔透。結香未曾言語,空氣中滿是濃郁的花香。
楚懷璟背脊挺直的候在門外,果真如他所料,來這裡的就是太子。既然今日遇上了,他出於禮度都是要來請安見禮的,恰好手裡的宗案有了新的進展,當與太子匯報。
門被推開,長劍躬身道:「楚世子,殿下讓您進去。」
楚懷璟點點頭,拾步而入。長劍很有眼色的將門合上,守在門外。
屋內掛了一層紗幔,窗明几淨,室內點了安神香,很是好聞,楚懷璟只看到紗幔後一道斜斜躺在榻上的身影,清貴倨傲,一眼便知道那人身份,「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顧沉宴隨意地擺擺手,「可是案子有進展了?」
楚懷璟從袖子中掏出一卷捲軸,繞過紗幔遞過去,紗幔後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纖長削骨,如美玉鑄成,瑩潤無暇。
顧沉宴展開,捲軸上面滿是污血,大理寺查案,多少會用刑,用來對付那些嘴硬的人。可他毫不在意,細細看完,「果然如孤所料,又是皇后在背後指使。」他將捲軸隨手一扔,語氣里滿是嘲諷,「當了這麼多年皇后,腦子還是那樣愚笨!」
當今皇后並不是太子生母,且皇后與太子之間的關係很是惡劣。皇后育有一子,處心積慮想要將顧沉宴拉下儲君的位置,想要讓自己的兒子當上太子,暗地裡給顧沉宴下了很多絆子,只是顧沉宴文韜武略皆為上品,根基深厚,朝中許多大臣都很是擁戴他,是以他仍然能夠穩坐太子之位。
楚懷璟垂下腦袋,屏息凝神,假裝沒有聽到,太子與皇后之間的事情,與他無關,他只要負責案子便好,皇家那些齟齬事兒,他不參與。
顧沉宴染了風寒,渾身有些提不起勁兒,神色有些懨懨,「喝幾杯?」
楚懷璟還未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
伴隨著的還有鳶娘的疑惑聲:「楚小姐,您怎在此處?」
楚懷璟一愣,想到長劍對待出現在太子身邊的女子的手段,連忙折身出門,果然看到楚妗渾身濕漉漉的坐在地上,長劍執劍對著她。
楚懷璟心底一怒,快步將楚妗扶起來,發現楚妗臉色慘白,顯然嚇得不輕。
「長劍,這是本世子的妹妹,國公府的嫡小姐,怎容你如此放肆!」楚懷璟聲音里像是蘊著寒刃,臉上掛著的溫和消失的一乾二淨。長劍冷汗涔涔,早就聽說楚懷璟素有「玉面修羅」之稱,平日裡溫和有禮,手段卻是狠辣無情,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鳶娘也是第一次見楚懷璟發怒,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他懷裡的楚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屬下是奉太子殿下之令,防止女子靠近殿下,還望楚世子見諒。」長劍抱著劍,神色緊張。
楚妗站在那裡,緩了一會兒,酸軟的腿才勉強能夠站立,方才真是嚇死她了,她見楚懷璟進門了,剛打算開口詢問一下,那人還不等她說話,一言不合就拔劍,她哪見過這麼兇殘的人,當下嚇得跌倒在地,她敢肯定,若是自己多走幾步,這人是真的敢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