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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那麼不要臉。」梁知冷聲打斷他的話。

    經紀人就知道他是這個反應。

    「你先別急著生氣，想一想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解決辦法。男明星沾上被包養的黑料，就很難洗掉了，不管你演什麼有魅力的角色，都不會有太多粉絲粉你。你知道的，男明星的粉絲一半以上都是女友粉。」

    「而且很可能因為這件事，被撤掉已有的代言，有些劇方也會考慮到你這個黑點選擇不用你。還有粉絲對你的失望…那幾乎等於你這半年來瘋狂努力的結果都沒了，未來也沒了，你受得了嗎？」

    「比起這個，和年輕富婆談戀愛可好多了，僅僅是戀愛被曝光而已。之前多的是被曝戀愛的明星，他們工作室的申明內容我都學得差不多了，處理起來沒這個棘手。」

    梁知這種時候也伶牙俐齒起來，語氣恨恨：「我受不了，但事實由得了我嗎？我想和這種難堪消息扯上關係嗎？」

    從那天被萬倩算計，爬上她的床開始，他就註定有這一天了。

    經紀人看著他，片刻後嘆口氣。

    「事情已經發生了，去怪誰都沒用，你要想的是怎麼解決它，用更簡單更妥帖的辦法解決它。發牢騷不是解決辦法，除非你決定放棄澄清，放棄你的事業了。」

    「我沒有…」

    「那就去解決，如果你能找到更好的辦法，我們當然可以不用聯繫她。但如果找不到，你最好還是找她問問。還有——」

    經紀人也做夠小心翼翼兩面為難的工作了，直接說：「你們兩個之間，要是還喜歡就儘快說清楚矛盾重新在一起。要是下定決心不想再糾纏，這次就是個擺脫她的機會。」

    梁知沉默會兒，點了點頭。

    等經紀人出去後，他弓腰駝背坐在椅子上閉眼好久。

    手機已經息屏，但他知道那些揣測和羞辱還在持續更新著，然後會扒出萬倩，就是不知道扒出她之後網上的評論會走向哪個方向。

    過了會兒，他拿起手機一鼓作氣撥通了萬倩的電話。

    那邊接得倒是快，只是說話聲音疲憊又沙啞。

    「餵？」

    就這一聲，梁知剛才在心裡打好的草稿都沒了，他張了張嘴卻遲遲說不出話來，沉默得自己都不安。

    萬倩沒聽見他的聲音也沒奇怪，自己提起了今天爆料的事。

    「是想問熱搜的事？我看見了，正讓人處理，不用擔心。」

    通話背景音里還有點別的聲音，像是靠在椅子上的皮質摩擦聲，喝水的吞咽聲，他都能根據這些細微的動靜，想像出她的樣子。

    可能是好不容易得到點休息時間，疲憊地按了下酸痛的肩膀脖子，然後喝點水潤潤喉嚨，當做清醒一下自己，然後繼續處理下一樁麻煩事——他就是那個麻煩事。

    「我想問一下，」梁知還是開了口，「爆料的人用的照片是之前的，應該是早拍到了，但沒敢亂說。但今天突然放出來，是你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萬倩也沒心情說別的，就事論事道：「我的公司出了點問題，某些人可能是想讓我更忙點，沒空顧全所有細節，好讓他們鑽空子操作。」

    還真是她那裡出了問題。

    「那你怎麼樣？」

    問完才覺得懊惱。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破布口袋，一邊往外冒著水一邊用手試圖去堵住那些洞，情急之下動作都很粗魯。

    「沒事，」萬倩聲音緩和了點，「你不用太擔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嗯，你也別再分心在我身上，顧全你的事業吧。」他恢復冷靜。

    萬倩說的那意思他能聽出來。

    有人想讓她變忙，忙得沒空注意公司發生的變化，所以選了他被萬倩包養的事爆出來，可能是覺得萬倩很看重他，會為了他在工作上分心？

    說實話他覺得這兩件事之間的因果關係太弱了，黑料放出來受影響的是他，萬倩哪會因為他傷心難過就放著公司的事不管？太看不起萬倩，也太看得起他了。

    畢竟用的詞都叫包養，不是戀愛也不是迷戀。

    萬倩聞言頓了一下，疲憊的聲音變得平靜，只是沙啞猶在：「好。反正我好像只給你帶來了麻煩，既然你實在不想和我扯上關係，那我也不強求。」

    接著又說：「本來打算找你商量一下，用承認戀情的方式解決這件事。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換個方式。你希望我怎麼做？」

    梁知不知道，他心裡腦子裡都混亂一片，像一片水質不好的池塘，聽見她的聲音她的話，就仿佛一下手動打撈上來一條太小的魚，捨不得但必須要放下，一下又打撈上來一隻兇猛的大龍蝦，鉗子夾得他肉痛。

    「我…」他半天沒出聲，再開口時又變得決絕，「可以麻煩你直接說是前男友嗎？」

    他們確實算前任，只看在一起和分開的時間的話。這樣粉飾一下，好像真的是段正常的戀愛關係。

    萬倩有一會兒沒說話，隨後有人在那邊匯報事情，夾雜著翻開文件紙張的聲音。

    隨後她說：「好，就當是我當初做錯事讓你現在難堪的賠禮。」

    經紀人再進門，就看見梁知拿著手機愣愣地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怎麼說的？粉絲已經壓不住了，讓你出來給個說法。」

    梁知回過神，轉了轉乾澀的眼睛，點頭說：「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