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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現得這麼自信，不說的話真看不出來她抑鬱過。

    晏丞在心裡補充著艾媛媛的未盡之言，瞥了眼他們，再重新盯著台上的人。

    燈光下的鐘九音瀟灑耀眼，黑暗中抑鬱的鐘九音或許還在苦苦掙扎。

    他腦海里閃過和醫生的聊天內容。

    人格分裂常發生在心理遭受重大創傷或者心理壓力過大時，一方面，主人格因為不堪背負負面情緒想要躲起來，另一方面，潛意識裡想要改變現狀，於是催生出其他人格來保護自己。

    而其他人格通常和主人格的性格相反，且偶爾會很討厭主人格，會把自己和主人格當做兩個獨立的人，不願意被認為和懦弱的主人格是同一個人。

    但深層次來說，另一人格對主人格更深的感情應該是恨鐵不成鋼，會有明顯的，幫助報復當初欺負過自己的人的行為。

    她是第二人格嗎？晏丞想。

    鍾九音還在台上接受嘉獎。

    導演給她頒發了一張節目冠軍紀念品，鎏金色卡牌，上面刻著她的名字，光榮事跡，以及一點很繁複的花紋，十分精緻有意義。

    她手裡捏著卡牌，撐著冰箱的示意圖，再舉個「百萬宣傳資源」的牌牌，笑眯眯拍照。

    目光掃過晏丞時，如同飛機著地一樣，視線瞬間下落在他身上，然後飛快眨眨眼。

    晏丞以為她是在提醒什麼，和撓他手心，勾他手指一樣。

    他想起遊戲中途時，她變化的表情和約定節目結束要談話的事，於是提前觀察周圍，想選個好地方仔細聊一聊。

    他心不在焉的，差點沒聽清楚導演讓他們上台合影的話，慢一步上前。

    一檔綜藝結束，導演挺感慨，合影時站在晏丞身邊，還和他握了握手。

    當初要不是晏丞來救場，他們或許還是掙扎在行業里無法上岸的透明節目，嘉賓也是糊得不能再糊的透明藝人。就算是有鍾九音那種綜藝感非常棒的人在，沒有流量也是白搭。

    該走的流程走完，拍最後一點內容時，導演眼眶發紅跟大家說：「《無限綜藝》到這裡就結束了，感謝大家一路相伴，我們江湖再見。」

    鍾九音他們對著鏡頭揮手：「江湖再見——」

    鏡頭關閉，工作人員收拾東西下班，嘉賓換衣服，經濟團隊來接人…和之前相差不多的場景，現在看著卻有種宴席吃到最後要散場的悵然。

    鍾九音換好衣服，兩手揣兜在夜風裡出神似的站了會兒，長舒一口氣，打起精神往節目組的人堆里鑽，去找這一期的遊戲策劃人。

    晏丞後一步出來，準備去找她，導演卻追上來告訴他一件事。

    「節目組訂了地方一起吃個散夥飯，就在酒店樓下不遠，有空去嗎？」

    第261章 我們談談

    秋冬的天黑得很快，像快速籠罩下來的黑色幕布。

    影視城外面藝人的車和節目組的車十幾輛擠在一堆，人就在空隙中穿行。路燈照亮那些腦袋，有人在大喊著搬東西，還有好言好語勸誡粉絲的，吵吵鬧鬧沒個消停。

    因為天黑，忙碌著的工作人員里，輕易分不出誰是誰，鍾九音挨著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編劇和策劃。

    她遞了瓶水給對方，笑吟吟詢問遊戲的事。

    策劃和編劇以為她是對平行時空的故事很感興趣，興致勃勃給她推薦了幾部類似的電影。

    還不少呢，二十年前就有類似的作品了。

    鍾九音認真記錄下來，又不經意問：「只是因為影視作品啟發的嗎？我覺得遊戲挺真實，還在思考這世界上會不會真有這種情況存在。」

    編劇笑著說：「從現實角度說，平行時空還有可能，穿越重生什麼的怎麼可能啊。但…誰知道呢，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以前還有報導說有人帶著記憶投胎成嬰兒的呢。」

    她又問：「那穿越音，重生音和失憶音是同一個人，只是記憶出了問題的劇情，你們怎麼想出來的？好厲害。真的會有人失去記憶覺得自己是穿越來的嗎？」

    編劇很樂衷和她聊這些神神叨叨的話題：「大腦能出的問題可多了去了，失憶都算簡單的，影視劇里最喜歡用的就是這種。認為自己穿越什麼的也不是沒可能，哎我剛才給你推薦的那部《記憶重現》就有句挺有意思的台詞——」

    「後來經歷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改變你對過去某件事的記憶，讓它從原始的，真實的，變成殘缺的，虛假的。」

    「反過來，殘缺的，虛假的記憶也可能會在你大腦的偏激下變得真實。」

    看得出來編輯是這方面知識的愛好者，越說越興奮，滔滔不絕的。

    鍾九音卻越聽越走神。

    這時候人群後有人叫她。

    是二口，跑來告訴她節目組組織了大家吃散夥飯，所以她現在得先回酒店收拾一下。

    思緒從秘密中拔出，回歸現實。鍾九音揮別了編劇，揣著手跟著二口擠出人群。

    五個藝人的車是停在一起的，各自的團隊正忙著交流，人也不少，她走出去就看見幾個人齊刷刷回頭。

    晏丞本來和徐姐一起在聽導演說話，若有所覺地偏頭看她。

    她站在風裡，肩頭的長髮輕輕飄舞著，大概是吹到臉上了，她眯了眯眼，側頭讓風把那兩縷頭髮吹開。

    黑色衣服實在太適合她，沒半點沉悶笨重，她手揣在兜里，深呼吸式地擴張了一下肩背，整個人高挑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