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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48:21 作者: 連朔
    席誠硯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拉開啤酒罐的拉環灌了一口啤酒。

    「哎,你這個人真無趣,起碼幹個杯嘛。」大概是太放鬆了,余悅和席誠硯說話也不那麼刻板了,她趁著席誠硯愣神的工夫,也打開自己的啤酒,往他的上面輕輕一碰,這才喝了一口,「這樣喝酒才有趣。」

    席誠硯挑眉笑笑,「是嗎?」

    「是啊,」余悅認真的點點頭,「我們都是這么喝酒的,無聲的喝有什麼意思,要划拳、乾杯啊,熱熱鬧鬧的才好玩。」

    「你們?」席誠硯準備的抓住了余悅話里的重點。

    「我們東北人。」余悅抓了抓腦袋,沖席誠硯憨憨一笑,「可能你們南方人不習慣吧。」

    「你家是哪裡的?」席誠硯卻忽然轉移了話題,這是他第一次問余悅她的事情,余悅雖然有些吃驚,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答了。

    「大連的。」

    「跑的夠遠的,家裡人放心?」

    「奶奶開始也不願意讓我來。」余悅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啤酒,這才接著說:「可是有什麼辦法,大連的工資低,消費高,我只好來深圳碰碰運氣。」頓了頓,聲音低低的,還帶著點鼻音,「我也不想把奶奶一個人扔在家裡,可是我要賺錢。」

    她鮮少在朋友面前說起家裡的事,就算有人提起她也總是笑笑一帶而過,那些糟心的事情她連想都不願意去想,可是今晚卻不知怎麼了,特別找個人說一說。

    席誠硯愣了愣,卻聰明的沒有問她怎麼沒提父母,只是主動跟她碰了一下,朝她晃了晃啤酒罐,「來,喝酒。」

    余悅點點頭,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對席誠硯說:「席總,其實、其實你不冷著臉的時候人還挺好的。」

    「怎麼說?」席誠硯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你看哈,」余悅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下頭掰著指頭一條條的數席誠硯到底哪裡好,「在溫泉那次你救了我,後來又給我進華宇的機會,現在還幫我學習……」頓了頓,略帶違心的說:「我覺得你挺好的。」

    當然,只限於不發神經的時候……

    席誠硯聽著聽著就樂了,一口氣將剩下的啤酒都灌進了肚子裡,淺笑著說:「原來我這麼好,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誠實嘛!」余悅蹬鼻子上臉,嘿嘿一笑,「要是你不扣我工資就好了。」

    「原來前面的一頓讚揚都是為這最後一句服務的。」席誠硯的目光落在她白白嫩嫩的、不住的勾著海水的小腳丫上,似笑非笑的說。

    「不是不是!」余悅連連解釋,末了,怕席誠硯還是不信,只要一咬牙說:「你就當我最後什麼都沒說!」

    席誠硯噗的一聲樂了,欣賞了一會兒余悅想要解釋,卻不知道怎麼說的糾結表情後,方才開口說:「有男朋友嗎?」

    「哎?」話題轉換太快,余悅有些反應不過來。頓了好幾秒鐘,才猛地搖搖頭,「沒、沒有。」不過席誠硯問她這個幹什麼?

    「哦。」他沒再看她,只從嘴裡蹦出了一個單音,便繼續專注的看大海了。

    西沖夜晚的天空很美,沒有一點霧霾,漫天的星星閃爍,漂亮的像是顆顆精選

    的鑽石。余悅忍不住用眼角餘光悄悄的偷瞄席誠硯。

    他的臉褪去了平常的冰冷,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側臉安靜而美好,黝黑漂亮的眼眸明亮沉靜,比起那漫天的星輝也絲毫不遜色。

    余悅猛地低下頭,心臟卻仿佛被安上了馬達,一下又一下,噗通噗通的跳的飛快,久久無法平靜。

    ☆、第17章

    不知道是不是被席誠硯氣的,第二天早上余悅一起來就覺得左邊腮幫子鑽心的疼,摸出包里的小鏡子張嘴一看,差點嚇哭,原本正在長智齒的牙齦已經腫的發亮了,稍稍一動嘴就疼的受不了。

    腮幫子也腫了,弄得余悅一邊臉大一邊臉小,兩邊臉都不協調了。

    以至於她一出帳篷,席誠硯就一直盯著她的左半邊臉看,時不時的還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平常想讓他笑一下簡直比登天還難,這個時候倒知道笑了。

    笑笑笑,笑個毛啊!

    余悅捂著左臉,不住的在心裡沖席誠硯翻白眼,昨天晚上那個會安靜淺笑的男人一定是她眼花了,席誠硯怎麼可能那麼可愛!

    因為牙疼,余悅蔫了一個早晨,就連同事們去打野戰都沒有參加,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灘上把腳丫伸到海里,一邊看海一邊嘆氣。

    「不去玩?」不知什麼時候,席誠硯忽然從後面走上來,站在余悅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

    余悅搖搖頭,「牙疼,不去了。」

    「蛀牙?」

    「智齒。」余悅吸了一口氣,在自己腫腫的腮幫子上碰了一下,苦著臉說:「每年一顆智齒,現在已經是第四顆了。」

    「去拔了。」席誠硯在她身邊坐下,簡短的建議道。

    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西褲,看樣子是新換上的。不是沒東西墊著不在沙灘上坐著嗎?怎麼這會兒又不怕髒了褲子?余悅心裡有些疑惑,卻也沒多管閒事,只老老實實的回道:「不去,拔牙太可怕了。我回去吃點消炎藥,再過個半年這顆牙就能長出來了。」

    「那就一直疼著?」席誠硯盯著她的左臉,不贊同的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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