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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8:17 作者: 三千風雪
預備鈴響過一遍,宋夢潔拍拍裙子走了。
李明珠卻走不了。
王淼等人在外面守了大半天,就等裡面天翻地覆的打起來,然後盡一個狗腿的職責,衝進去見fèng插針的抽李明珠兩巴掌。
結果直到快上課,除了一開始陸遙掀翻了桌子,看著氣勢洶洶以外,醫務室裡面就沒有其他動靜了。
陸遙不准她走,自己艱難的用手去夠飯盒。
李明珠瞧見了,沒忍住給他搭把手,陸遙冷哼一聲,心想: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等等。
陸遙的腿看著是真的受了重傷,還是李明珠給他踹的。
李明珠有些心虛,但卻也不是很愧疚,她想:都是這兔崽子自找的。
二人就這麼詭異的沉默,陸遙惡狠狠的扒飯,抽空再惡狠狠的盯她兩眼,李明珠想:拿我下飯呢,小王八蛋。
她不耐煩開口,「我要走了,你有話就說。」
陸遙急急忙忙把飯吞下,「我不准。」
說急了,還差點兒噎著。
李明珠也拿捏不准陸遙這個中二病什麼需求,他初中剛畢業的一張臉還沒張開,有些稚嫩,又有些稜角。
李明珠盯著他的臉看了會兒,突然沒了脾氣。
「你說,陸遙,我們現在正式談一談,你到底想幹嘛。」
第6章 不可調和
李明珠當年忽悠陸遙和老太婆那一段,稱得上是險象環生。
陸遙那時候還和她一樣高,不服管教(儘管他現在也不服管教),李明珠拿了王奶奶給的錢,為陸遙的成績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沒能把陸阿斗扶起來。
她甚至已經選好了男廁所小紙條投放的地點,可陸遙這個中二病,中二的很驕傲,寧死不肯作弊,讓李明珠無計可施。
李明珠和陸遙的關係,就如同男廁所投放的小紙條和中二病的驕傲一樣,不可調和。
李明珠作為長輩,裝的久了,裝出了海納百川的寬宏大量,對陸遙有些脾氣就能忍了。
可惜陸遙以挑戰她的底線為樂,導致二人頻繁交惡,關係十年如一日的以問候祖宗十八代開始,互相吐口水結束。
現在大家都過了吐口水的年級了,此時坐在一起,不好拉下面子,也找不到理由問候問候對方的長輩。
所以李明珠說完這句話,陸遙就想:談個屁,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王淼在門口,早就看這個尖子班的小娘炮不慡了,大聲嚷嚷,「李明,你別給臉不要臉,還談談!咋不說談戀愛啊!」
李明珠心裡冷哼一聲,和陸遙談戀愛,是一件折壽的事情。
李明珠想活個七八十年,活到她的婊子爹媽都死了,她也可以活蹦亂跳的在二人的棺材板上跳踢踏舞。
陸遙飯吃了一半,突然沒什麼胃口,他道,「等我腿好了再收拾你!」
一句沒有威懾力的下馬威,李明珠社會邊緣滾大的滑頭,怕他這句嗎!
「哦,那你好好養傷。」李明珠眼鏡反射出陰險的光,陸遙打了個寒顫,甚至從眼鏡里看到了李明珠無數的罪惡念頭。
他很有理由相信,這四眼仔娘炮剛才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好叫他十天半個月的腿都好不起來。
李明珠站起身,上課鈴打了一遍。
「你要是想腿快點好,就少吃外賣,食堂的菜能下藥毒死你嗎。」
陸遙冷著臉,對李明珠的話無動於衷。
李明珠大約也覺得,自己婆媽了一點兒。
她比陸遙年紀大些,又照顧過這個兔崽子一段時間,看見他吃外賣,多少覺得不乾淨。
結果現在這場景,怎麼也不適合如此溫情脈脈的寒虛問暖。
果然,陸遙很酷的放下外賣盒,「李明兒,你少給我打感情牌,對我沒用。」
李明珠心想:我和你有什麼感情牌好打的。
她說,「隨便你,陸遙,你要幹什麼都和我沒關係,對於之前的事情,我道歉,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儘量。」
李明珠說的條條在理,「但是你不能耽誤我上課的時間,這樣沒意思。」
李明珠最後說了句「你好好想想吧」,拍拍下擺,就完好無損的從醫務室里走出去了。
王淼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明珠走出去,半天才回過神,盯著陸遙,「他,他就這麼走啦?」
陸遙一股火憋在肚子裡,沒處發泄,此時王淼正好撞在槍口上,「不走他媽的用飛的啊!」
「不是,不……這……」就走啦?
王淼震驚的手腳都沒地方擺。
李明珠這個陰險的四眼仔昨晚上對陸遙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今天上午看陸遙叫兄弟伙去抓他的時候,還以為帶過來之後,這好學生不死也要脫層皮吧。
結果人家就在裡面坐了會兒,然後沒缺胳膊短腿的,直接走出去了?
王淼心道:陸遙,陸哥,合著你說請人家過來談談,就真的是談談啊?怎麼和你以前找別人談談的模式不一樣啊?
陸遙此時黑著臉,凶神惡煞的,王淼識趣的閉嘴,不敢再搭腔。
李明珠這回和陸遙談談之後,陸遙好似聽進去了一點,也可能是腿瘸了,除了指使她跑腿,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李明珠沒怎麼反抗,其一是陸遙的瘸腿全是自己那一腳送的,其二是跑跑腿不耽誤她上課預習的時間。
至少陸遙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讓他的狗腿子二話不說就把李明珠拉走。
九月半的時候,陸遙那瘸腿好了,又開始故態復萌,找李明珠麻煩。
李明珠不勝其煩,能躲則躲,躲到了迎新晚會。
迎新晚會就是李明珠和陸遙高中孽緣開始的地方,半個月裡,高智商的李明珠夜夜懊悔自己那一腳,要是沒踹指不定就沒這麼事兒了。
陸遙就在這個孽緣晚會裡,出了一把風頭,可謂是風光無限。
李明珠搬著凳子坐在操場上,她落在班級隊伍的正中間,看晚會也扳著張死人臉,陸遙上台的時候,她也沒有驚訝。
李明珠給陸遙補課的那個暑假,在陸遙的書房裡看到過一把小提琴,她那時候只當陸遙中二病買回來裝個逼用,這唱個歌都跑掉的二百五,哪兒還有這麼高尚的情操,能拉小提琴了。
結果陸遙還真會拉小提琴。
拉的一本正經,深情款款,把台下一幫學姐學妹拉的春心萌動,卵巢爆炸,張開雙腿高喊要嫁。
李明珠就這樣雙手抱臂,面無表情的聽完了陸遙的節目,聽到最後也沒聽清楚他拉了個什麼玩意兒,總之比先前那個鋸木頭的水平高出一大截。
在她印象里,彈鋼琴,拉小提琴,總是激情澎湃,披散著頭髮,拉到興起,能把自己從高雅的藝術家拉成朋克的搖滾歌手,腦袋晃蕩的越厲害的,拉的就越好。
這是李明珠不高的藝術細胞能理解的藝術行為。
陸遙卻拉的斯斯文文,安安靜靜,和他本人的性格差了十萬八千里。
迎新晚會結束,還剩下一節晚自習,學校馬不停蹄的把學生像趕羊似的往教室里趕,深怕錯過了最後一節晚自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