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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4:51 作者: 李暮夕
    「去哪兒?」蘇青嗔他。

    「你想去哪兒?」

    「問你啊!」她有意刁難他。

    沈澤帆表現得很和氣:「你想去哪兒,咱就去哪兒。」

    蘇青總覺得他言不由衷,狐疑瞥他:「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他點頭。

    「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然也。」

    蘇青朝他齜牙:「我想咬死你!」

    沈澤帆把臉湊了過去:「來吧,往這兒咬,使勁咬,免費的。」

    蘇青踮起腳尖捧住他一張俊臉,「吧唧」一口親上去。

    沈澤帆可樂壞了,抱住她:「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愛我還來不及吧?」

    「臉大如盆!」

    兩人在招待所附近的牛肉拉麵館坐下,點了兩碗面。沈澤帆揚手招來服務員:「兩碗牛肉拉麵,不加蔥。」

    「我要蔥。」蘇青反駁他。

    「好,一碗加蔥。」他故意說給她聽,肩膀往她那邊偏,「要不要加香菜啊,小仙女?」

    「小仙女怎麼會吃香菜?那玩意兒跟□□沒什麼兩樣。」

    沈澤帆捏她的耳朵:「別那麼挑剔。」

    「不吃香菜就是挑剔?」她不服氣。

    「好好好,不加不加。」他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像蜻蜓點水,平靜的心湖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有些微微酥麻。

    蘇青垂下頭,心跳快得好似過山車,耳邊的風聲似乎也放大了無數倍。

    她捧住臉,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臉紅,可臉還是不爭氣地一點一點漲紅了。

    沈澤帆又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說:「咱們什麼時候扯證啊?」

    蘇青囁嚅著不開口,心裡卻甜得像翻了蜜缸。

    沈澤帆輕笑:「小矯情。」

    ……

    送她回到招待所,沈澤帆還不走。蘇青問他不用執勤嗎?他面不改色地說,休假,兩手還插在褲兜里不拿出來,架子擺了個十足。

    蘇青調侃他:「以前你總是忙得不見影子,升了後反而閒起來了。這是不是就叫飽暖思□□啊?」

    「思什麼□□啊?我每晚思的都是你。」他捏了一下她下巴,笑得曖昧。

    蘇青:「……」

    ……

    在招待所的日子,四人咬著筆桿盯著電腦一直忙活,就差頭懸樑錐刺股了。

    敲完最後一個字,世珍四肢一攤就倒在了桌上:「乾的比牛還多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媽的,我畢業後絕對不幹這行,我要轉業。」

    蘇青白她:「當初報考時,你幹嘛選這行?白白蹉跎了那麼多年。現在才後悔?晚了。別忘了,你是入了軍籍的。」

    世珍生無可戀。

    莊瑜感到好奇:「你們還當過兵啊?是保留學籍,中途去當兩年那種嗎?」

    她和呂瑤是後來調來的,以前在南京上的學,不知道她們這段。

    當初蘇青和世珍這一波被選去基地培訓時,滿打滿算就幾百人,名額少得可憐,也算鳳毛菱角了。不過完成培訓後,那一身軍裝她們就沒穿過。

    世珍愛美,性子活潑,覺得那衣服太單調,蘇青卻嫌太高調。

    蘇青給莊瑜解釋:「不是,是臨時政策徵調,當時啊,海淀這邊好幾個高校很多系都被選中了,就我和世珍幾個去了,滿打滿算200人吧。」

    莊瑜想像不出來,眼睛閃亮,透出歆羨:「那你們現在也是軍官囉?什麼級別啊?」

    蘇青和世珍互覷一眼,齊齊笑了。

    世珍一擺手,滿不在乎道:「那玩意兒有什麼用啊?就一中尉,你要喜歡啊,給你得咧。」

    莊瑜心裡一空,有些不大舒服。自己心心念念想得到的,在這兩人眼裡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她笑得勉強:「一般軍校的國防生,畢業也就是個尉官吧,已經很不錯了。」

    「哎,咱們這種就掛個銜,聽著好聽,沒分配也沒津貼,純忽悠人好聽的,目的啊,就是要咱們努力幹活,順便畢業後打一樁子,把你留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免得你轉行干別的。說好聽點叫留住人才,避免資源流失,說難聽點啊,就是圈地養牛。」

    世珍想起這個就覺得頹喪。

    敢情他們這行還是稀缺人才,得想著法子變著法子套牢了?

    這比喻說得蘇青都快翻白眼了,推搡她:「別口沒遮攔的。怎麼就沒用了?這是極高的榮譽,以後咱們往上升啊,這就是資歷。而且,在那種基地里待過的人,肯定比一般人更吃苦耐勞吧?甭管是公家還是私家的,以後選人首選咱們這樣履歷光鮮又勤勞的小蜜蜂。」

    世珍刮目相看,驚喜地上下瞅著她:「行啊你,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你也別幹這行了小青兒,乾脆去干傳銷得咧,保證賺得盆滿缽滿。」

    「楊世珍!」

    世珍躺進被子裡裝死,隔著被子,聲音瓮聲傳來:「已死,有事燒紙。」

    蘇青操起一個靠墊砸她臉上,隔著被子使勁砸:「德行!」

    ……

    到了項目交流那天,四人起得很早,還都穿了小西裝。大冬天的,實在是凍得受不了,為了形象,裡面愣是只穿了一件襯衫和保暖衫。

    出發前,蘇青每個人發了六片暖寶貼:「都貼上,趕緊的,免得凍成汪。」

    世珍撫摸著薄薄的暖寶貼,哀怨看她:「就是貼六片,也得凍成汪啊。」

    「那有什麼辦法?」蘇青拍著她肩膀安撫她,「也就路上冷一冷,這次咱們是在室內進行交流的,有暖氣,忍忍吧。」

    四人一起嘆氣。

    可等到了地方,她們發現,只有她們四人穿了西裝,其餘人要麼大衣要麼羽絨衣,進樓時,都拿看西洋鏡似的目光打量她們,猶如看著四隻智障汪。

    世珍二話不說,回頭掐住蘇青脖子:「誰他媽跟老娘說今天一定要穿西裝的?」

    蘇青被她掐得上氣不接下氣,狠狠拍她手,據理力爭:「是誰說我說的有道理,非要堅持今天穿西裝的?」

    她是□□,世珍就是往火上澆的那一桶油。

    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蘇青頹然,鬆開了她。兩人嘆了會兒氣,過了會兒,哭著抱成了一團。

    會議有些無聊,前面大半個小時都是在談社會主義建設的價值觀,以及以後應該如何如何努力,如何如何更好地投入科研事業,為祖國的未來添磚加瓦。

    這種場面話,蘇青都聽了不下上百遍了。

    世珍附耳過來說:「要不先出去透個氣。我看李院長這架勢,不談個兩三個小時還不到正題呢。」

    蘇青點頭,兩人貓著腰從邊上蹲著從側門出去了。

    到了外面過廊上,都舒了口氣。

    世珍這才敢大聲說話:「李院長怎麼這麼煩啊,車軲轆話來回說,他也不膩歪?我都能背了。說好的學術研究呢,準備了那麼久,我都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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