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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5:16 作者: 深碧色
    賢妃全然是好意,只不過當時的事態牽一髮而動全身,並非一人能掌控。

    其二,則是要歸咎於伯恩侯夫人秦氏了。

    當初伯恩侯在長街之上攔了南雲,秦氏經嬤嬤之口得知了此事後,雖沒敢多問什麼,可私下裡卻一直想方設法地遣人去查。

    寧煙是她的心病,如今有容貌與寧煙相仿的人出現,她豈能不防?

    只不過秦氏的手段到底要弱些,一來二去折騰了許久,方才得知南雲的身份。秦氏原本是懷疑,伯恩侯見著與寧煙相仿的人動了心,及至知道南雲極有可能是寧煙當年留下的女兒時,便徹底坐不住了。

    沒有人比秦氏更清楚,伯恩侯可以為寧煙瘋到什麼地步。

    更何況族譜之上,寧煙死後記的可是正妻的位分。秦氏當初認下,是想著保全自己的位置,畢竟寧煙死都死了,給她一個虛名又能怎樣?若是早知道寧煙有女兒留下,便是再怎麼說,秦氏也是不會讓步的。

    秦氏知曉此事後,輾轉反側,始終放心不下。

    若伯恩侯真將南雲給認回,屆時她可就真是顏面無存,成了別人的笑柄,連帶著女兒在東宮的處境也會愈發艱難。

    在秦氏看來,南雲必定會上趕著想要認回伯恩侯府,搶占這個高貴的出身,自己不得不防。她並不知道南雲已經回絕,而是自顧自地憂慮著,又自以為聰明地想出個對策來。

    事到如今,秦氏與伯恩侯早就沒什麼夫妻情分,更不會顧忌他的想法。她越過了伯恩侯,指使著徐知音,將此事描補之後透露給了太子。

    她知道太子並不會為了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下場,便著意誇大,陰差陽錯地竟真懵對了六七分。

    再加上太子也隱約覺察出不對來,這一年來他諸事不順,絕非秦王一己之力能辦到的,便將矛頭對準了蕭元景。

    這件事情牽扯頗多,繁複得很,蕭元景也是直到近幾日方才徹底理清楚的。

    刺殺之事歸根結底自然是太子的罪,但在這其中,秦氏與徐知音也脫不了干係。徐知行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特地上門來「請罪」,既有表明立場的意思,也有些許回護的意思。

    畢竟若是裝傻充愣,等著蕭元景來收拾,屆時再說什麼可就晚了。

    見蕭元景並沒有要她二人性命的意思,徐知行心下鬆了口氣,再三謝過。

    正說著,又有小廝來傳話,說是側妃娘娘快要到府中了。

    蕭元景立時站起身來,他也沒工夫再同徐知行磨牙,商議如何處置秦氏與徐知音,只說道:「這件事情你看著辦就是。」

    徐知行並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是能拿捏得準的。蕭元景吩咐之後,便快步出了門。

    馬車緩緩地在王府門口停下,白芷掀了帘子,小心翼翼地扶著南雲下了車。

    雖說修養月余之後,傷口已經癒合,可南雲身體虛弱,更別說腹中還懷著孩子,自是不能有半點閃失。

    時隔月余,再見著這熟悉的門庭,南雲不由得有些感慨。

    她扶著白芷進了府門,才走沒幾步,就遠遠地見著快步趕來的蕭元景。

    那夜蕭元景來去匆匆,也就留了一個多時辰,南雲甚至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睡醒之後看著身側空了的地方,悵然若失許久。

    興許是有孕在身的緣故,她如今的情緒總是不穩,也格外容易惦念。

    如今總算是不必再分隔兩地。

    見蕭元景過來後,白芍便知情識趣地讓開來,落後了幾步。

    蕭元景親自扶著南雲,低聲笑道:「總算是將你給盼回來了。」

    南雲半開玩笑道:「你總算是來接我了。」

    她這話並沒抱怨的意思,更像是隨口撒個嬌罷了,蕭元景還是略帶歉疚道:「是我不好,勞你久等了。」

    南雲搖了搖頭:「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不過月余,局勢就已經天翻地覆。

    朝臣們以往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與秦王身上,直到前不久,方才發現原來所謂的閒散王爺也非同一般。這一個多月下來,眾人算是徹底開了眼,任是誰都沒法否認蕭元景的能耐。

    「只不過,我也並沒那麼脆弱。」南雲頓了頓,還是將心中藏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若是再有什麼事,你不必這樣小心翼翼地護著我……我想同你站在一處,不管是好是壞。」

    這些日子,南雲留在家中休養,心中就始終在想這些。

    只不過這是蕭元景的決定,他如今忙得厲害,南雲總不好鬧著要回京,那就全然是給人添亂了。如今諸事平歇下來,她便趁著這個機會,將近來所思所想盡數說了出來。

    「我這個人,在許多事情上皆是隨波逐流,興許有些小聰明,但本事並不算大。」南雲小聲道,「故而我總是覺著,自己幫不上你什麼忙,索性就不管也不問……」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一旦出了什麼大事,蕭元景首先想的就是將她穩妥地護起來,而不是同她商議。

    這家中休養的期間,南雲想了又想,終於還是決定改掉自己以往的作風。

    「今後我會慢慢學,不會總想著躲避,」南雲仰頭看著蕭元景,「不管旁人怎麼說,不管今後如何,我都要同你站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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