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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5:16 作者: 深碧色
    「王爺何時回來的?」南雲站起身來,不自覺地將手背在身後,「怎麼也不說一聲。」

    蕭元景笑了聲:「我看你逗它有趣,又怕嚇著你倆,便沒出聲。」

    說著,他將手中拎著的包袱隨手扔給了南雲。

    南雲不明所以,隨即問道:「這是什麼?收進庫房,還是放在書房?」

    蕭元景將那兔子從籠中抱了出來,漫不經心道:「送你的。」

    「送我?」南雲有些意外。

    她沒顧得上問這是什麼,就聽蕭元景又問道:「這兔子叫什麼名字?你可想好了?」

    被這麼一打岔,南雲也顧不得去看那包袱里是什麼,一本正經地琢磨起蕭元景的問題來。她在傻兔子那雪白的毛皮上摸了兩把,提議道:「叫它雪團怎麼樣?」

    「雪團?」蕭元景重複了一遍,又笑了聲,「那就雪團吧。」

    說著,他也俯下身去,撿了片菜葉子來,逗著雪團玩。

    南雲是很喜歡這兔子的,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還是等到晚間才發現那包袱里裝的竟然是兩套全新的衣裳,一件是蕭元景最喜歡的天青色,另一件則是很溫柔的鵝黃色。

    這衣裳的料子南雲先前從未見過,但哪怕只是蕭元景隨手扔過來的,應當也不會差。

    所以第二日一早,她便挑了這件天青色的衫子換上,小心翼翼地去同蕭元景告了假,而後直接穿著回家來了。

    南雲來時並沒想那麼多,更沒想到馬媒婆竟然會因著這麼一件衣裳態度大轉,著實也是有趣。至於馬媒婆究竟想要怎麼打探,又能探聽來什麼消息,她倒是也不怎麼在乎。

    南雲不慌不忙地將家中的東西收拾了一遍,覷著時辰不早,稍作歇息後便開始煮晚飯了。

    炊煙裊裊升起,有熟悉的飯香逸散開來。

    南雲又不慌不忙地去尋家中的藥,桑榆是知道她的習慣的,果然還在原來的地方放著,用紙包分好了每日的用量。

    她點了小爐子,將藥材放入砂鍋中,慢慢地熬著。

    說來也奇怪,先前在家中之時,她總是會因著各種事情手忙腳亂的,煮飯和煎藥時常讓她心力交瘁,只覺著腰背一直被壓著,挺不直來。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心態變了,又或許是不必再日日憂慮,煩心朝不保夕,再做起這些事情來便得心應手得很。

    她拿醬料醃了涼菜後,甚至還有工夫去炒了個熱菜,慢悠悠的也不必著急。

    薑母也起身從屋中出來,替她添了柴,又拿碗碟盛了飯菜出來。母女兩人難得坐在一處,安安穩穩地吃了個晚飯。

    南雲將廚房收拾妥當後,藥便熬得差不多了,將藥送到母親那邊,等她喝了藥又服侍著她歇下,復又回到廚房去將藥碗給洗了,熄掉了炭火。

    此時天色已暗,南雲回到自己房中,略微收拾了下,便也歇下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一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南雲方才悠悠轉醒。

    清晨柔和的日光透過窗子,在床帳上映出紋路來。

    南雲撐著坐起身來,抬手遮了遮眼,覺著心情一片大好。自父親過世後,她仿佛就沒有過這樣開心的時候了。

    早兩年,諸多變故接踵而至,她需得擔心著母親的身體,又需要為生計而操勞,整日不得閒。每日睡前都要想著第二日該如何才好,早早地起來時,甚至會生出一種逃避的心態,但最終還是要硬著頭皮起身就是了。

    像這樣靜謐安詳的清晨,已經許久都沒有過了。

    仿佛否極泰來,那些個麻煩一一得到解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南雲起床穿衣梳洗,又到廚房去準備早飯、熬藥,雖然事情很多,但眼中卻始終帶著笑意,動作也顯得格外輕快。

    她在家中呆了半日,左右無事,便準備去尋桑榆。

    兩家離得並不遠,南雲同母親知會了聲,便出了門。

    說來也是背運,南雲剛出門,就見著了曾經糾纏過她的地痞流氓。她雖是個好性情,但素來厭惡這些個人,見了也沒什麼好臉色,冷著臉快步走了過去。

    那地痞像是沒料到會突然見著南雲,先是一愣,而後盯著她上下打量了會兒,到底沒再上前去糾纏。他雖仍舊覬覦南雲,但卻是能看出來她不是先前落魄的時候了。

    落魄的時候尚且沒能成,如今就更不可能。

    南雲見他沒再追上來說什麼渾話,多少鬆了口氣,放緩了腳步,向著桑榆家走去。

    第035章

    桑家離得並不算遠, 南雲一路慢悠悠地走著, 不多時也到了。

    南雲與桑榆是自小的手帕交, 關係很好,時常會結伴出去。兩人少時都是跳脫的性子, 還曾因著湊在一處時做事太過出格, 被家中長輩教訓過。

    後來她家中出了變故, 也一直是桑榆陪著百般安慰,算是同甘共苦的交情。

    桑家是南雲來慣了的,遠遠地見著那熟悉的籬笆,便覺著親切得很。

    只是剛到院外, 南雲就聽著裡面傳來了怒氣沖沖的聲音, 還夾雜著低低的哭聲, 不由得站住了腳步。

    想來是桑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來的不巧了。

    若是換了旁的人家,南雲必然是要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轉頭走人的。可是她與桑榆的交情擺在這裡, 心中擔憂更甚, 便硬著頭皮在半開著的院門敲了敲, 抬高聲音喚了喚桑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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