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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5:16 作者: 深碧色
    丹青看了眼四周,又咬了咬唇,壓低了聲音同她道:「你昨兒歇得早,所以不知道……昨夜的晚宴上出了事。」

    南雲一愣:「什麼事?」

    「這我也說不準,」丹青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問自己,但卻還是忍不住又說了句,「只聽說皇上龍顏大怒,還責罵了太子。」

    說完這句後,丹青自覺失言,再不肯多言,尋了個藉口離開了。

    南雲在原地愣了片刻,險些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昨夜晚宴,必然是所有人都要去的,皇親國戚不勝其數,還有皇后等后妃在,縱然是有什麼事情也該壓後再說,哪有當場發作鬧出來的道理?

    太子究竟做了什麼事,竟然讓皇上都不肯給他留臉面了?

    南雲心中掂量著這消息,轉而進了正殿,卻不料蕭元景竟不在。

    他昨晚必然回來得晚,一大早竟又不在,南雲心中咯噔了下,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昨日沒跟去,如今只能兩眼一抹黑,胡思亂想著。

    又愣了會兒,南雲出門去尋了煮茗,拿這事來問他。

    「今日一大早,賢妃娘娘宮裡來了人,將王爺給叫走了。」煮茗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將她扯到了一旁,小聲道,「想是為了昨夜的事。」

    「昨夜宮宴究竟發生了什麼?」南雲不解道,「不是太子犯了錯?跟王爺又有什麼干係?」

    她來時也了解過流程。

    昨夜宮宴,原是該將白日裡眾人打到的獵物拿出來烤了,而後論功行賞加以表彰的,究竟能鬧出什麼事情來?

    煮茗猶豫了會兒:「這話原是不該說的,但……」

    「我絕不外傳,你只管說就是。」南雲催促道。

    煮茗是知曉南雲的性情的,倒也不擔心她會外傳,只是這事兒著實是牽連甚廣,讓他都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斷斷續續地講著。

    昨夜那事,是太子的過錯,由秦王挑起來,可又與蕭元景脫不了干係。

    因為歸根結底,這事皆是由那隻梅花鹿引起的。

    當初蕭元景射殺了那隻梅花鹿,但並沒取走,最後卻被太子給拿了去,當做自己的眾多獵物之一帶了回來。

    皇后並不知這背後的隱情,興高采烈地令人回稟了皇上,好巧不巧地那鹿留了下來,等到晚間時呈給皇上看,算是討個歡心。

    可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蕭元景圍獵時用的箭弩與尋常弓箭不同,在那鹿身上留下的傷口自然也不大一樣,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秦王是自小擅騎射,對這些是再了解不過的,只一眼就看出了不對。

    去年圍獵時,太子拿了下屬的獵物充作自己的,這事知道的人不少,但說起來也是捕風捉影,並沒什麼實際的證據,更沒人敢到皇上面前去說道。

    就連秦王,也只是背地裡嘲諷兩句。

    如今卻是不同,有確鑿的證據在,秦王當即便站了出來,質疑此事。

    這晚宴原本一片平和,皇上見著那梅花鹿時也是老懷甚慰,還說要令內務府將這鹿皮扒了存下來,趕明兒製成衣裳。

    皇后與太子正高興著,不妨半路突然殺出個秦王來,攪了局。

    秦王言辭鑿鑿地質疑著,皇上先是震驚,隨後便開始質問起太子來,隨後又問了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蕭元景。這事證據確鑿,蕭元景又沒準備替太子圓謊,自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太子斷然沒料到會有此變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皇上見此,震驚就成了震怒。

    冒領功,還在眾目睽睽下被抖落出來,丟人的不止是太子,還有皇上。

    所以這晚宴到底沒能開下去,皇上直接摔了杯盞,將一眾皇親國戚與后妃都遣散,單拎著三個兒子到書房長談去了。

    書房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說不準,只知道太子與秦王是最先出來的,一個垂頭喪氣,一個志得意滿。而蕭元景卻是留到了最後,直到深夜,方才回了臨照殿。

    煮茗斷斷續續地將此事講了,而後道:「王爺昨夜回來的很晚,又耗了許久方才熄燈歇下,結果今日一大早昭陽殿那邊就來了人,說是賢妃想要見王爺。」

    蕭元景是個極孝順的人,聽了這話,起身略微收拾了下,便趕去了昭陽殿。

    煮茗將這來龍去脈講完後,南雲愣了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她先前覺著,白日裡的事情已經夠一波三折,心累極了,怎麼都想不到晚宴之上竟然還有如此令人震驚的事情。

    單聽煮茗轉述,南雲就已經覺著驚心動魄,實在難以想像若是親身經歷,又該是怎麼樣的感受。

    說到太子,明明大前夜他還張狂得很,攔了她說些不三不四的輕佻話。那時他應當應當也沒料到,不出一日的功夫,便會有大難臨頭吧?

    眾目睽睽之下被皇上責難,丟盡臉面,他今後又該如何自處?

    至於蕭元景……他如今又會是如何想的?

    見南雲猶自出著神,煮茗還當她是擔憂蕭元景的處境,便安慰道:「其實說白了,這事兒跟咱們王爺的干係並不大----事情是秦王殿下挑起的,申飭則是太子殿下挨的,皇上便是要遷怒那也到不了王爺頭上。純屬無辜被牽扯進去,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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