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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5:16 作者: 深碧色
    南雲僵在了原地,進退兩難。

    晚寧被撂了臉,也有些難堪,硬著頭皮解釋道:「我看南雲滿臉倦色,想是累著了……」

    蕭元景抬眼看向南雲,重複道:「累著了?」

    南雲看了個全程,也沒明白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更不知道這位殿下想聽什麼回答,只能試探著答道:「還成?」

    蕭元景忽而笑了:「你這是問我呢?」

    南雲低了頭:「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若是說起來,她今兒一整日都還沒吃飯呢,只喝了些茶水,是真沒心力去算來算去的了。

    蕭元景聽她的確是有氣無力的,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

    只見她未施脂粉,連嘴唇都有些發白,原本靈動的杏眼看起來也沒精打采的,與昨夜判若兩人,也不知道她這一整天是做什麼去了,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看著她這半死不活的模樣,蕭元景莫名有些煩躁,抬手示意晚寧出去,而後問道:「你白日裡幹什麼去了?」

    「在房中歇息。」南雲並沒提旁的事。

    蕭元景似笑非笑道:「歇成這樣?」

    若不是他還能清楚地回憶起昨夜的事情,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她做了些什麼,才讓她這麼一副有氣無力樣。

    南雲心下嘆了口氣,不明白蕭元景怎麼就在這件事上較真了,便又解釋道:「睡過頭誤了飯點,沒來得及吃東西。」

    這話是個託辭,若是旁人或許就這麼由她敷衍過去了,可蕭元景是什麼人,只一聽就知道不對。

    「你在小廚房當差,」蕭元景毫不留情地戳破她扯的幌子,「若真想吃東西,難道還會找不著?」

    南雲徹底沒了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總不能把那些個破事抖落出來吧?像什麼樣子。

    蕭元景見她不肯說,便不耐煩起來,也沒了那個閒心同她閒扯,冷聲道:「出去。」

    「噯。」南雲低低地應了聲,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煮茗一直在院中候著,見南雲出了門,隨即上前問道:「可還好?」

    南雲無奈道:「我怕是辦錯了事,將王爺給惹了。」

    話雖這麼說,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說怎麼做才對,只能說寧王殿下實在是難伺候。

    「那怎麼辦?」煮茗像是比她還著急些。

    「我也不知道,再說吧。」南雲搖了搖頭,隨即道,「我得回去找衣裳去。」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走。

    煮茗「哎」了聲,但也不好上前去攔。雖說他覺著那衣裳比不得王爺的喜怒重要,可南雲就是這麼想的,他也沒法。

    他暗自盤算了會兒,正想回房去歇息,卻見自家王爺出了書房。

    「她人呢?」蕭元景問。

    煮茗道:「雲姐姐嗎?她回去了。」

    蕭元景這次是真被氣笑了:「本王只是讓她出去,結果她二話不說就回去了?」

    煮茗一愣,領會過來自家王爺的意思後,連忙替南雲解釋道:「雲姐姐想是誤會了您的意思。再者,她那邊丟了重要的東西,來時惦記了一路,急著回去找呢。」

    蕭元景皺了皺眉:「什麼東西?」

    「是件衣裳,」煮茗生怕他誤會,連忙道,「聽雲姐姐說,那是她爹過世前送給她的生辰禮,所以格外珍視。」

    聽了這事兒,蕭元景總算是弄明白為什麼南雲方才一直是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神色漸緩,隨即又道:「她並未提此事。」

    若南雲方才提了,他或許會令人去幫著查一查。

    煮茗揣度了他的心思,陪笑道:「雲姐姐許是覺著這不算什麼大事,不值得興師動眾,便沒拿來叨擾您。」

    話雖這麼說,煮茗打心底卻覺得南雲不開竅,若是方才將這事同王爺說了,再梨花帶雨地抹個眼淚,豈不是一舉兩得?

    既能得憐惜,又能將事情給解決了。

    「行了,」蕭元景似是隨口問道,「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處處幫著她說話。」

    煮茗訕訕地笑著:「哪兒能啊。」

    他原本還想替南雲多描補些,見此,還是乖乖地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了。

    南雲並不知自己離開後,正院這邊又發生了什麼,步履匆匆地回了小廚房這邊。同房的丫鬟已經歇下,她也不好翻箱倒櫃地再找,只能將自己的床鋪被褥翻了又翻,可到底也沒找到那衣裙。

    有人翻了個身,含糊地抱怨了句。

    南雲低聲道了句歉,吹熄了蠟燭,脫了衣裳躺下了。

    她幾乎已經能確准,是有人動了她的東西。

    箱籠裡面沒有,床上也沒有,好好的衣裙總不會不翼而飛。

    但現在太晚了,不可能興師動眾地去找,她也只能暫且壓下疑慮,等到明日再說。

    或許是因為這衣裙的緣故,她竟夢到了少時的事情----

    一切變故都還沒發生,爹仍舊是眾人尊敬的教書先生,娘的身體還好,幼弟也還在,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算家境殷實。

    她什麼都不缺,整日裡都高高興興的,白日裡混在學堂里聽爹教書講學,等到傍晚回了家,就去逗弄年紀尚小的弟弟,數他究竟長了幾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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