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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9:01:30 作者: 臨安教司
    虞亦清眼中漫上痛苦的神色,「去年情.人節在紐約,我和詩寧在紐約吃飯時遇到過父親,如果不是虞亦廷把岑嵐弄回來,攪了我和詩寧的婚事,現在和她訂婚的應該是我。」

    「是啊。」虞書鋒頗為感嘆道:「你哥真是不近人情,誰讓你這些年星光開的太好呢。沒事,父親會給你做主的。也該到時間了,你繼續去放料吧,讓岑嵐吃點苦頭,也給你的公司加點業績。你哥……他遲早是要退下來的,其實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虞書鋒推了推眼鏡,溫柔笑道。

    晚十點十二分,「施暴者卻演被施暴者」的詞條空降,連帶著《川煙》也關聯上去。

    有劇組的人透露,岑嵐在《川煙》中的角色正是一個受到校園暴力的可憐孩子,可熒幕上的受害者在現實生活中卻是高高在上的施暴者,這一反差引起軒然大波,緊跟著,爆料的娛樂號又放出一段音頻,這次的主人公是岑嵐和蕭憲敏本人。

    蕭憲敏在錄音中訴說著岑嵐不理他而受到的心裡苦痛,他在哭訴,可岑嵐自始至終都十分冷漠,最後更是惡狠狠地讓蕭憲敏滾。

    兩個熱搜並排站在一起,網絡上已經判定岑嵐的「罪行」,他們口誅筆伐,紛紛跑到陳留青的微博下留言讓他換掉主演,甚至還有人說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帶著陳留青一起辱罵。陳留青拍攝的電影也迎來一群人的低分狂歡。

    網上的甚囂塵上岑嵐一句都沒聽見,他的手機沒電了。

    他還坐在那塊石頭上,夜色披在他的身上,月亮倒映在他的腳邊。

    夏蟲鳴叫,蛙鳴隱隱,岑嵐抬頭看是天和月亮,低頭看還是天和月亮。

    不知在這寂寂黑暗中坐了多久,岑嵐只覺溪流迴轉,時間不動,忽地一道亮光自遠而來,刺白眼睛的同時也終於在這一瞬將他從虛無之中拉了回來。

    迎著光,他看不見來人的臉,可心中卻像是一面明鏡,清清楚楚地照著一個人。

    只有他會來找他,也只有他能夠找到他。

    「為什麼不接電話?」黎泉站在小溪旁邊,示意他上來。

    「沒電了。」岑嵐久久沒說話,此刻一開口,喉間竟有些凝澀。

    「在這兒幹什麼?」

    黎泉的燈追著岑嵐的腳步一路替他照到了馬路上,在他爬上來的時候黎泉伸出手扶了他一把,掌心裡沒有迎來岑嵐的手,卻觸到了個冰涼又堅硬的殼。

    「這兒有好多螃蟹啊。」岑嵐眸光微閃,卻是在笑著說話,「我挑了一晚上,這是最肥的一個,送給你。」

    黎泉心照不宣地什麼都不提起,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送我這個幹什麼?想讓我給你做炸螃蟹吃?」

    岑嵐輕笑,「有的吃嗎?」

    這次黎泉沒有許諾一個虛無縹緲的時間,很快就應了他。

    「明天來抓吧。」

    夏季小螃蟹一抓就是一手,它們沒等到秋膏肥美的時候,可現在也是它們的好時候。

    第43章 【川煙】我現在在意另一人的想法

    小螃蟹坐在桌子上吐泡泡,瞪著一雙凸出的眼睛和他現在的主人一起「審問」岑嵐,旁邊還有陳留青這個陪審的。

    黎泉試圖嚇他,將本來八九分嚴重的事態說成了十幾分,可岑嵐不怕他,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娛樂圈待不下去了?那我不待了,蕭憲敏是不是就會放過我了?」

    黎泉被他的油鹽不進氣得不想說話,朝旁邊的陳留青使了一個眼色。

    「你可能沒有看熱搜,是這樣,岑嵐,現在已經因為你這件事,影響了劇組,網上說不能讓一個施暴者來演受害者,我的微博都嚇得不敢上了,這個……」

    他還沒說完,岑嵐打斷了他,「你是要和我解約嗎?」

    「沒有沒有……」陳留青忙道,「戲都開始拍了,解約多麻煩,我的意思是,你要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我們講一講,也許我們還能幫你一把。」

    岑嵐遲疑了一下,問陳留青,「劇組現在是不是因為這個拍不下去了……」

    陳留青想說還沒到這個程度,《川煙》的兩大投資商,一個是黎泉,一個是虞亦清,他們目前都沒撤資,只要陳留青不同意換掉岑嵐,劇組也沒到不能拍的程度……只是黎泉不撤資陳留青還知道為什麼,虞亦清怎麼也沒撤?

    陳黎泉瞪了陳留青一眼,把陳留青想要說的實話堵了回去。

    「嗯……目前確實有些困難……」陳留青被迫說謊,一時有些心虛。

    岑嵐緊跟著眸色凝重起來。

    黎泉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淺淺笑容。

    黎泉無意間發現岑嵐和人相處的一個奇怪準則,如果一件壞事只涉及他自身,岑嵐會選擇逃避冷處理,但是如果因為他個人的事情影響到別人,岑嵐才會想著盡力解決。

    岑嵐玩著手指沒說話,似是在糾結,可他的心理鬥爭也沒做太久,像是在醞釀情緒,最後還是決定開口,「我從小其實生活在這裡。」

    「這裡?」陳留青驚訝道。

    「細細算起來,那個村應該離這兒隔著兩座山吧。家裡人也對我最好,什麼吃的喝的都緊著我,上學也供著我上,父母也從來不打罵我,他們對我的態度很……恭敬,我小的時候以為這是偏愛,甚至還會有點洋洋自得,後來我發現,我無論闖多大的禍,或者在學校里取得多大的成績,父母都不會因此打我或者是誇我,他們只是兢兢業業地養著我就像養他們賴以生存的果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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