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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2:25 作者: 風染白
最後我終於受不了地站起來走向他,就在他的大腿上坐下,勾起他的臉,什麼都沒說,直接吻了上去。
他緊閉著嘴,起初並不回應,我只感覺到一片冰涼,可是漸漸地,他張開嘴,舌頭與我的小舌纏綿著。
我開始解他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在大草原上狂奔。我們粗喘著,以最快的速度除去彼此的衣服,然後不知什麼時候由沙發滾到床上,撕咬著,狠狠地,像是兩頭野獸,通過相互傷害來確認彼此的存在,再依偎在一起取暖。
不過,我和秦子陽不是相互依偎,卻是相互傷害。
「秦子陽,你不是說厭惡我嗎,那麼現在呢?現在你把我推開,你真要是把我推開我就佩服你。」說著我開始舔他的胸,舌頭在上面畫著圈兒。我看到他的臉變了色,他的眼睛幽深得嚇人,裡面有一大簇火苗,是真真地燃燒著,那熱力就連我也能感受得到,呼啦啦地,直接灼燒著人的肌膚。
他低吼一聲反身壓過我,狠狠地吻上我的唇,用力地撕咬著。
我仰起頭,又用力地沖他肩頭咬去,使盡全力的一口,上面留下一串牙印。
秦子陽悶哼一聲扳過我的身子,禁錮住我的頭,右手扣住我雙手的手腕,置於頭頂。
然後是又一輪的暴風雨。我就像是一葉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舟,在波濤洶湧中不知是飄向未知的彼岸,還是就此沉下去,永不見陽光。
這些我都不想去考慮,只想就此沉淪。但是,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團身影,它有著面部模糊的輪廓,有著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稚嫩、清淺,帶著奶粉的味道,甜甜膩膩、清清脆脆的。
我猛地推開他。
我說:「秦子陽,你不配。現在的你,不配。」
他的眼底仍然留有激情,一個男人不論他多高高在上,多傲然,多從容,這種時候都會忍不住露出懊惱而渴望的神情,就算是秦子陽也一樣。他試圖抓過我,卻被我一把揮開。
幾次下來,他也漸漸從**中甦醒過來,光著身子走向浴室。不久我聽到流水的聲音,嘩啦啦的好像直接湧進了我的體內。
當他出來時,我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魚缸里的兩條金魚。它們口吐著唾沫,做著最親昵的接吻,是在相濡以沫嗎?
「你走吧。」秦子陽的頭髮還是濕的,正滴著水,他也不擦,就那樣任它們流著。
「你沒有資格。」
他靜靜地盯了我一會兒。我毫不畏懼,甚至坦然地回望著他。我們的眼睛中倒映著彼此的身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隨你。」最後,他坐下,拿出煙,慢條斯理地抽著。
我看著他嫻熟的動作。不論什麼時候看去,這個男人都是那樣優雅,他骨子裡的東西是這二十幾年的歲月一點一點積澱的,不是輕易可以動搖的。
一根抽完了,他正要再點,打火機掉在了地上,伸手去夠時,一條長長的疤痕正衝著我。剛剛做得瘋狂,不曾留意,這是它結疤後我第一次細細地打量它。
一條猙獰的疤痕,像是無數有著鋸齒尖牙的小蟲在上面啃噬過的痕跡,如今看起來依然觸目驚心。
我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撫摸上那條疤痕,沿著它的輪廓用指尖細細地描摹。
「當時很痛嗎?」我輕聲問,近乎低喃。
「忘記了。」他抽了一口煙,淡淡地道。
我抬起頭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眉似乎在想著什麼,突然擰在了一起。
「呵呵,我這話喚起了你那時的痛?」我問。
他瞥了我一眼,「蘇念錦,如你所願,痛,當時整條胳膊就像要被碾碎一般地痛。你若再捅得深點,我這胳膊可能就廢了。就是如今也不能太過勞累,下雨天隱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咬著壓著,絲絲縷縷地難受著。你滿意了?」不知是我哪句話觸動了他的神經,還是我讓他不耐煩了,於是他乾脆給個痛快,徹徹底底地說了他的痛。
可是我還是不甘心,那痛才算哪啊,和我心口那股子絕望比又算得了什麼?
我突然想到了那一天,他當著眾人的面說「蘇念錦,不要像條瘋狗在那狂吠」,他說我讓他覺得噁心。我問他「秦子陽,如果我有了孩子呢」,他考慮都沒有考慮就說不要。
「是,你怎麼會要他。」我轉過身,不讓他看到我的表情。
那時心口並不覺得痛,只覺得恨,可是當夜深人靜,獨自躺在醫院那冰冷的床上時,這種痛就開始一點一點地融入體內,並以瘋狂的速度增長著,最後整顆心絞在了一起,呼吸都覺得困難,感覺空氣是那麼的讓人留戀。
「你知道我背井離鄉一個人在北京時的感受嗎?你知道孩子沒了時我的心情嗎?你知道當你說我讓你噁心時的痛楚嗎?你這痛算得了什麼!」
他愣了一下,閉上眼,眉頭皺得更加厲害,過了一陣眼睛才睜開,仍舊是幽深一片,我看不到裡面的東西。
我恨透了他這種淡然、這種沉默,拿過他的手,看著上面的疤痕,仰著頭問:「秦子陽,這還痛嗎?現在還痛嗎?」
「沒感覺了。」他淡淡地說,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呵呵,是嗎?這麼快就沒有感覺了,可是我怎麼還這麼痛。」說著我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比任何一次都重,死命地咬著不肯鬆開,牙齒間全是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