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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2:25 作者: 風染白
    「我不是想找你吵,而是想問你,秦子陽,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

    他沒回答,而是輕輕拉過我,頭低下來貼著我的發,手順勢攬過我的腰,「別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傷了感情,大家都在裡面等著呢。你若是不喜歡,我下次注意就是。」

    我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已經為了我放低了些許姿態,於是心也就軟了。我任憑他摟著,但心口那團火卻怎麼也沒辦法滅掉,只能讓它們繼續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燃燒,灼痛自己。

    包間裡面的人現在大部分我都熟悉得很,只不過今天多了一個人,就是白可。

    她看到我們走進去立刻笑著迎了過來,雙手很自然地挽過秦子陽的胳膊。

    大夥都跟著起鬨。

    「唉,小可,你可真不夠意思,我剛進來時怎麼沒見你這麼熱情呢?」

    「別說你,就連我也是啊,咱們小可那眼睛哪能看到你啊,全世界就一個子陽哥。」

    白可嬌羞地垂著臉,但目光絲毫沒少往秦子陽身上瞟。

    我在那裡坐了半天,感覺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第一次跟著秦子陽來見他們時,我就像是一個過客,這都是說高了,往低了說就是玩物、大家調笑的料子。這些時日我拼了命地融進這個集體,拼了命地和大家一樣,為此,從不喝酒的我甚至猛灌自己,有一次還因為喝高了胃出血進了醫院。當程姍接到我的電話急急趕過來時,她沖我哭著說:「蘇念錦,你覺得值嗎?」

    值嗎?我當時渾身都沒了力氣,感覺胃絲絲拉拉地疼,迷濛地躺在那兒,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好半晌,這兩個字才在我心裡繪出具體的形態。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笑著說:「值啊。現在我和他們混得多熟啊,大家可以開著玩笑,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去玩。我終於融入了秦子陽的世界,終於不再被他們排斥,他們也都習慣了我和秦子陽一起。程姍,你說這多值啊!」

    「值個屁值!蘇念錦,你答應過我什麼來著?你說你不會認真的,你懂的,結果呢,啊?」程姍的聲音陡地大了起來,近乎於低吼般地質問著。

    「我沒想認真,真的,我就是不知怎麼的就這樣了……」說完我捂著臉,哽咽起來。

    後來,程姍照顧了我一晚上,彼時秦子陽正在美國接一個緊急的case。

    但那時不論怎樣難熬,我都覺得值,至少某些距離在慢慢變短。可是此時此刻我才知道,原來終究是不同的,我終究只是一個過客,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熟悉的過客。

    「子陽,我先去趟洗手間。」我覺得我再也待不下去了,站起來打算去喘口氣。

    「剛好,我也要去,咱倆一起吧。」白可笑著站了起來。

    當著大家的面,我只得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洗手間,直到洗完手轉身要回去時,白可才慢悠悠地擋在我身前,涼涼地開口,「蘇念錦,我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打量你,就沒看出你有一點與眾不同。我實在想不通,子陽怎麼就看上你了。就是逢場作戲,你都不夠姿色。」她的臉極冷,話語中全是諷刺。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白小姐掛心。」

    「自己的事?」她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可真會說笑。我與他的關係可比你近多了。告訴你蘇念錦,你之於他不過就是一個征服的對象而已,如今,征服了,也就快要膩了。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早些離去,還能留個臉面和念想,別等到最後讓大家都難堪。」

    「說夠了?」我看著她,冷冷地問。

    可能是我的表情和態度冷靜得出乎她的意料,白可竟然愣了幾秒。

    「蘇念錦,看來我還真小看你了,你還真不簡單,呵呵。不過我提醒你,別忘了自己是哪個層次的人,別犯了傻,到時候尋死覓活的。」說完她整了整領子,又恢復了優雅的面孔,高高在上地看著我。

    我恨死了她這副面孔,更痛恨她的話,那些話像是一根根釘子用力地扎著我的心,扎得我千瘡百孔,疼痛難忍。

    「白小姐,我是什麼層次的人我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既然白小姐提醒我這麼多,禮尚往來我也應該提醒白小姐一下:我,蘇念錦,現在是秦子陽承認的女朋友;而你,白可,什麼都不是。」

    話剛落,我就感到臉頰一陣火辣,間或還有酥麻的感覺。

    白可那張嬌美的臉帶著譏笑和冷漠。我捂著臉,眯著眼,瞬間抬起右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

    「你敢扇我?」她低吼,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像是一匹惡狼,死死地盯著我。

    此時此刻,她臉上那份優雅高傲全不見了,瘋了一樣地沖了過來。

    這次我沒有理她,徑直往前走。她卻不依不饒,從身後一下子把我絆倒。我狼狽地躺在地上,看著她。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充其量就是子陽玩耍的對象,竟然還敢扇我!蘇念錦,你這一巴掌我記住了,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滿耳滿腦都是噠噠噠的腳步聲。

    這一下摔得不輕,我費盡力氣才爬了起來,向洗手間走去。看著鏡子中那張狼狽的臉,我塗塗畫畫了很久,才抹去了痕跡,牽動嘴角向上,卻發現那笑竟然比哭還難看,不過總算再也看不出那道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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