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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1:35 作者: 芻不回
大家瞬間出戲,笑聲一片,沉重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景鯉下了台,一路上各位老師都向她行注目禮,眼裡全是欣賞、欣慰之情,景鯉便幾乎是半躬著腰走過去,一路也在感恩這些老師的兢兢業業,對他們三年來的教導。
韓域上台後,也捨棄了早就寫好的稿子:「江景行學弟和景鯉學妹的臨場發揮讓我這個學長壓力山大啊。這樣吧,我也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台下,景鯉走到江景行身邊,還沒站穩,被他牽住了手。
景鯉扭頭對他笑了一下,又招了下手。
江景行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偏頭。
景鯉湊到他耳邊:「小白,你後悔嗎?」
江景行揚了下唇,眼底帶著極淡的笑意:「後悔什麼。」
景鯉又問:「那你願意嗎?」
江景行沒問她願意什麼:「嗯。」
景鯉和他十指交扣:「那就說好了。」
劉主任回頭掃了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又仰起頭欣賞地望著台上韓域。
其實韓域和景鯉的遭遇很相似,倆人不同的點在於,景鯉畏縮逃避,韓域桀驁不羈。
韓域在台上自曝:「其實我初中的時候找過景鯉麻煩。」
台下哄然,景鯉也不由抬起了頭。
他望向景鯉這個方向:「那時候我初三,景鯉才小學,我和一群不學無術的混混一起去小學找人麻煩,路上撞見景鯉,只是想問個話,什麼都沒說呢,她唰地把錢全掏出來了,還嚇得嚎啕大哭。我有個狐朋狗友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她哭著說她叫景鯉。」
「其實我之前不記得了,某天突然想起來的。」他在台上問,「景鯉,那小姑娘是你嗎?」
旁邊江景行也看過來,景鯉卻一臉茫然,她活了二十幾年了,小學的事哪記得那麼清楚。
韓域自然也不是想得到她的回答:「我就是在那天之後,開始覺醒的,當然,不是因為遇到了景鯉,而是因為我爸爸,工地出事了。」
「難道一個人要長大,真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
韓域這次百日誓師大會回來,還拜訪了幾個老師,去看望兩位校長的時候,馬校長正滿臉不高興,吐槽尤校長出爾反爾。
韓域笑道:「尤校長怎麼出爾反爾了?」
尤校長掙扎:「這不高考還沒結束嗎?」
馬校長生氣:「結沒結束有什麼區別,景鯉已經被保送了北大,就算按照正常考試,她肯定也是有考清華北大的水準的,你那棋子高二的時候就應該給我了。」
尤校長耍賴:「哦,啊,你說什麼?」
馬校長氣傻了:「你個老癟犢子!」
他起身就走。
韓域差點笑出聲。
尤校長等馬校長走了,也是長嘆著笑了一聲:「又是一年高考了啊,一中都已經……」
他掐著手指數了數:「都送走了三十幾屆高三學生了。」
韓域笑道:「尤校長桃李滿天下。」
尤校長嘁了一聲:「少來。」
韓域在一旁坐下來,想起剛才,又問:「尤老師,馬校長為什麼生氣?」
尤校長嘆口氣:「我和他打了個賭,景鯉要是考得好,我就把我那羊脂玉圍棋送他。悔不當初啊。」
他重重拍了下腿:「誰能想到那小姑娘就是能說到做到,還提前把任務完成了。」
他雖然看似懊悔,眼底卻都是欣慰的光。
韓域笑道:「老師您要是捨不得,我給您另外準備一副?」
「不用了,等高考結束了,我親自給他送去,順便和他殺兩局。反正送他了,還不是我們倆下,他那臭棋簍子沒人和他下棋。」尤校長起身看向樓下,下課時間,學校里學生打打鬧鬧。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學校不也是如此。
做老師的,最欣慰的大概就是,教書育人,每年都能送出許許多多優秀學生,為國家,為社會,盡綿薄之力。
、
一零年六月七日、八日,晴空萬里,碧空如洗。
備戰三百多天,每天睡六個小時,不分晴雨,不辨霜雪,筆一支支用,試卷一張張寫,從艱難滯澀到習以為然、下筆如有神助,不過是拋棄雜念,堅持而已。
不經寒徹骨,怎得梅花香。拼過了,才不會後悔。
景鯉被分在一中本校考試,考試的那兩天,學校外擠滿了焦急等待的家長,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時常還有警車嗡鳴。
景鯉始終記得上輩子考試時的情景,即使媽媽知道她可能什麼也考不出來,可還是陪著她,準備好午餐,裝在保溫壺裡,等到她考試出來,就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上輩子,她憑著分考場進的一中,這輩子她在一中讀書,最後也在一中考試,不變的是,媽媽也在陪著她,即使她從考場回出租房只要幾分鐘。
考完了,媽媽會拉著她手說一些別的,不會問她考得怎麼樣,叫上同一學校考試的許卿,回家吃飯,午休一會,再備戰下午的考試。
兩天時間,比起三年,實在短得不值一提,眨眼之間,一切竟都不知不覺間結束了。
高考結束的那天下午,122班就訂了包間聚會。
五十個人的超大包,偷偷打包了外面燒烤攤上的燒烤,叫了KTV的啤酒、飲料,又點了水果、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