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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1:35 作者: 芻不回
買新房的時候,肖琴確實出了錢,她覺得老房子既然只有景岳的名字,那新房子就應該只能是她的,景岳本來就爭不過肖琴,又覺得既然是夫妻,又何必分得那麼清,就也沒堅持。
肖二媳婦:「那也行,那你們就離吧。景宇,說吧,沒事啊,你前舅媽給你撐腰。」
肖琴卻怒道:「你放屁,這老房子是你的,就算寫的是你的名字又怎麼樣,這就是夫妻共同財產。」
她也不知道哪學來的一個詞,想到了就用。
景岳:「你不要太過分,我沒和你搶那新房子,就是看在你是一個女人的份上,到時候離了婚不好過,你他媽還敢和我搶老房子,你信不信我真弄死你!」
景岳一臉凶神惡煞。
肖琴以為他鬧著玩的,現在一聽,他是認真的,居然慫了:「你真要離,離嗎?」
景岳沒有絲毫留戀:「離,誰他媽不離誰就是畜生。」
肖琴威脅他:「你真敢離,你信不信我叫我兩哥哥來……」
「喲,還叫哥哥呢,」肖二媳婦卻在旁陰陽怪氣地打斷了她,「你兩個哥哥早被你寒心死了,你還敢叫你兩個哥哥。人家要離婚,那就離嘛,有什麼離不得的,反正那新房子是你的,人家要個老房子,有個落腳的地,也不過分。離吧。」
肖琴氣得渾身發抖。
肖二媳婦卻還沒說完:「自作孽不可活,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孤獨一生,誰還欠你的不成。」
肖琴說不出話來,身體抖著抖著,居然也嚎啕大哭。
夜深了,李成功老婆拉上門,對李成功嘆氣道:「真是沒被煩死。」
一直到凌晨,肖琴還在哭,景岳始終一言不發,天亮了才起身:「我去山上看看我娘和我哥,等我回來咱們就去民政局。」
景岳又對肖二媳婦道:「你幫我看著她,我去去就回。」
肖二媳婦擺擺手:「你去吧,她走不了。」
但景岳剛走到門口,就被肖琴拽住了腳踝。
肖琴跪坐在他身邊:「我錯了,我錯了景岳,我給你道歉,給咱媽道歉,給咱哥道歉,我和你一起上山,我給他們磕頭,我給他們好好磕頭,我保證以後做個賢惠的老婆,行不行?」
景岳低頭看她。
肖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兩個臉仍然腫得像饅頭。
她這幾天在家裡,沒討到一點好。因為她只拿過兩三萬就不再拿錢出來,但既然是家裡的錢被偷了,她兩個哥哥一開始也沒說什麼,但她兩個哥哥要給老娘治病,她卻還勸兩個哥哥不要治了,媽死了又不肯拿錢給媽辦喪事,還鬧著要平分挽金,肖大肖二就沒給過她好臉色。
她沒覺得有什麼,反正能貪到便宜就行,怕什麼。她不許景岳趕回來參加田秀秀的喪事,就是想要景岳在那邊幫她撐腰。
昨天喪事結束,她們一家就被扔了出來,肖二媳婦忍著沒在喪事上爆發,喪事結束後,就左右開弓狠狠扇了她兩巴掌。
要求她趕緊拿錢出來,今天拿不出,明天也要把錢都拿齊,親兄妹明算帳,以前可憐你錢被偷沒和你計較,哪想你竟然越來越過分。
她的兩個親哥哥一言不發,只當沒看見。
肖琴被打得哭爹叫娘,只好答應拿錢出來,只是她也確實沒什麼錢,不能賣新房,只好賣老房子。
但她沒想到,景岳也不要她了,要和她離婚。
一個女人,離了婚還能做什麼,她兒子又不像景鯉那麼有出息有本事,她兩個哥哥以後估計也不會再幫襯她,她一個人孤苦伶仃,以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景岳道:「你確實應該去給我媽磕頭,狠狠磕三個頭。」
肖琴哭道:「磕多少個我都願意。」
「行吧,走吧。」
肖琴問他:「那,那不離婚了?」
她蓬頭垢面,哭得雙眼腫似核桃,頭一次在景岳面前如此狼狽。
夫妻十幾年,就算是個畜生,相處這麼久都有感情了。
景岳昨晚爆發那一回,今天已經沒那般氣勢,看到肖琴這樣,忍不住有點心軟,但還是堅持道:「先去老太太墳前跪了再說。」
肖琴忙道:「好好好。」
一家三口上山。看到景山的墳果真立在一旁,老太太和老爺子的墳也立在一塊。景岳再次哭得驚天動地,恨不得把心裡那口鬱氣都哭出來了。
他哭相狼狽猙獰,肖琴嚇得連忙在墳前哐哐磕頭,生怕景岳哭完了又提離婚。
她磕著磕著,恍恍惚惚,竟也悲從中來,想著造孽啊,造孽啊!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難道果然是她造孽太深嗎?
景岳哭完了,把悶不吭聲掉眼淚的景宇拉起來,見肖琴邊哭邊磕頭,也不知磕了多少個,額頭腫成大包,還隱隱有了血跡,便讓她別磕了。
「你知道錯了嗎?」景岳啞著嗓子問她。
肖琴哭道:「我知道錯了,是我刻薄不講理,是我為女不孝,為妻不賢,為母不柔。我知道錯了。」
景岳長長嘆一口氣,眼淚又流下來:「我也錯了,我也大錯特錯啊,要不是我軟弱無能,被你和你兩個哥哥嚇住,我的老娘何至於到這田地啊,她何至於沒依沒靠了要拉著景山同歸於盡啊!」
景岳以前其實偷偷塞過錢給老太太,但是每次一塞被發現,就會被肖琴叫來兩個哥哥打罵,慢慢地景岳竟再也不敢反抗了,變得越來越懦弱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