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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31:35 作者: 芻不回
    景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手裡捏著那信封,渾渾噩噩的。他本來是想學點出千的本事,也去玩幾把放水,賺到錢了,就收手。

    景鯉現在那麼努力,有時候景山也會反思自己,覺得自己這個當爹的不像話,但是現在……現在他卻絕對不能去碰放水了,一旦碰了,這錢要是沒了,他哪裡來的本事還人家的高利貸。

    那小少爺小小年紀,竟然這麼心狠手辣。

    景山沒什麼本事,也是喜歡打牌,但也從沒想過借高利貸來打牌,不然景家一家四口,早被他折騰沒了,還能等到景鯉上高中?

    但他心裡知道這個理,卻怎麼也挪不動這個腳。

    賭場隔音不好,附近的某個放水的包間時不時傳來喧譁聲,不知又有誰連賺了幾把,那人連呼:「運氣好運氣好,都是運氣好。」

    聲音大得不但包間裡的人聽得清,包間外隔了四五張桌子要聽見都沒問題。

    景山心想,我就過去看看,過去看看他怎麼個運氣好法。

    那人確實是運氣好,膽子也大,就算第二張牌連五都沒有,也敢跟注,跟還跟的大,但每每又真能贏。

    景山看了一會卻心想,這人是不是也出千了?他忍不住擠到那人身後去。

    那人竟是絲毫不貪,連贏了五六把後就抱著滿滿當當的籌碼起身:「不來了不來了,再來心臟受不了,哈哈哈哈。」

    人群里有人想要坐這人的位置。

    「這人運氣這麼好,是不是這位置風水好啊。」

    「這位置肯定風水好啊,你不知道他昨天在另一桌一直輸嗎。」

    「來來來讓讓,讓我來讓我來。」

    景山被人一擠,也不知道是自願還是被迫,竟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還沒換籌碼,但包間有專門的人代勞。

    景山已經坐了下來,捏著信封的手都出汗了。

    有人催促道:「發牌了發牌了,趕緊的。」

    荷官當即開始發牌。

    景山見自己必定是要玩這一把的了,想著就這一把,一把結束不管輸贏一定不玩了。

    他找人要換一百的籌碼。

    旁邊有人道:「你就換個一百還玩什麼放水,少說也要換一千啊,這位置風水這麼好,還怕輸?」

    另外還有人慫恿,景山腦子一熱,竟真又抽了一把錢給那保安。

    「有這麼多錢還怕什麼,夠你這一晚上玩的了。」旁邊又有人起鬨。

    而這位置風水似乎真的很好,景山連贏三把。

    這三把景山壓的不多,但贏了這三把後,他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了,只覺得這位置風水確實好,連忙找保安又換了一把錢,決定最後撈一把大的,就離開。

    這次他換了三千,加上之前的起碼有五千了。

    這位置的風水確實不錯,他又想起那少爺下注的氣勢,頓時覺得一定能贏,第四把,見自己的牌最大,竟也直接梭、哈。

    等所有人跟完注現牌,景山緩緩將底牌掀開。

    第22章

    雖然現在李老闆給景鯉算超時的錢了,但景鯉還是只做了六個小時就回家了。她也不想把時間都耽誤在兼職上,初中的內容能早點補完,她才能安心一點。

    晚上景鯉看完書,想起昨晚上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測,不由看向對面還在加班工作的母親。

    肖芳是個踏實又文靜的女人,嚴格來說還是個村婦,但到底讀過半個初中,沒讀完也是因為家裡實在沒錢,就輟學了。當年會嫁給景山,還是因為景山長得好,人又高大,有穩定的工作,那個時候也沒染上牌癮。

    誰曾想,這十幾年,也就過過兩年好日子。

    但不管肖芳心裡對這個丈夫再如何不滿,他們也一起生活到了現在。就算肖芳時不時會想著離婚,也沒真正如此行動過。因為她沒那個膽魄,她怕這個家沒了景山這個男人,會支撐不下去。寡母在外,容易被人欺負,這個男人雖然沒用,但家裡老婆孩子被欺負了總還能站出來。

    再者肖芳父母去得早,娘家早散了,田秀秀又是真心對她好,從她嫁來到今天,每年如一日,態度從未變過,肖芳又有些捨不得這老太太。她要是真帶著女兒走了,這老太太以後的日子估計就難過了。

    以前家裡條件好的時候,景岳一家還會接老太太過去住,現在家裡被景山賭得一窮二白,景岳每次一到過年就帶著家小奔岳家,只口不提養老太太的事。

    肖芳過去兩年還提一提,但實在拼不過那個擅長撒潑耍賴的弟媳。這兩年也認了,老太太吃的不多,有時還能幫忙,再者又是長輩,景岳家不養,她總不能也把人趕出去。

    這樣那樣的理由,讓肖芳束手束腳。景鯉心裡一清二楚,她如果不想個辦法,真的就只能等肖芳毀容再離婚了。

    但是她既然都重生了,又怎麼會讓母親遭那樣的罪。她還希望母親能夠長命百歲呢。

    可到底有什麼辦法,才能讓肖芳和景山安然離婚,景山又不來鬧呢?

    景鯉心裡其實有點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又太耽誤她時間了,一時躊躇不定。

    景鯉坐在那想了半天,頭都大了,又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收了書先去睡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江景行睡了半個小時又坐了起來。

    黑暗的房間裡只有窗簾處還透出些光來,他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眼,腦海中某個畫面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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