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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29:25 作者: 逾淮之橘
    妖和精都是通過了天道的考驗才能修得人身,所以在它們沒有害過人的時候,玄門中人並不能隨隨便便對它們出手。

    趙子宥拿竹夜沒辦法,只能幾次三番告誡於淼,要她離這個妖怪遠一些。

    妖和精雖然修得人身,但它們到底不是人,誰都不知道它們究竟什麼時候會發狂、會傷人。

    對他來說,竹夜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於是可能會爆炸。一旦這顆炸彈引爆,將會傷害他最疼愛的人。

    竹夜嘆口氣,揉揉發疼的太陽穴。

    所以他最討厭人類的小屁孩,成天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他說:「六十年前,我不聽族人勸告,獨自踏上遊歷人間的路,也是那一年我遇見了天燁。」

    六十年前。

    因見過以後不許成精的規定,竹夜化形後,族人便派人來接他,把他接到山中繼續修行。

    他在山裡度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偶然遇到幾個上山采野味的人,聽他們說起山下繁華,於是起了要入紅塵之心。

    任憑族人勸解,他鐵了心似的非要去人間闖一闖,族人見他去意已決,最終只能無奈的告誡他:「下了山之後,切莫讓人知曉你的真實身份。」

    來到人類居住的村莊,對竹夜來說,一切都變得那麼有趣。

    小孩打打鬧鬧、大人們歡歌笑語,和冷清的山莊完全不一樣。

    他更喜歡這裡。

    於是他尋了一個民風淳樸的村莊住下,學著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民們也很歡迎這個新來的年輕人,毫不保留的教授他耕種的技巧。

    他原以為日子會像這樣簡單卻又平淡的重複下去,村中出現了一件大事。

    幾百年不曾出過事的水庫突然泄洪,整個村莊危在旦夕。

    為了救村裡的人,他不惜暴露身份。等把所有人都救起,他回過頭卻看到大家恐懼的眼神。

    當晚,村民背著他連夜請來了道士,要道士收走他。

    那幾個道士窺伺他身上的修為,一邊哄騙村民,一邊對他施展諸多手段。

    就當他快要敗下陣來,身死道消之時,他忍不住問村民:「平日我與你們相處甚歡,危難之際,我更是舍己救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永遠無法忘記當時村民們看著他那冷漠地眼神,他們說著——

    「我們村里這個水庫幾百年沒出過事,你一來,水庫就出問題,肯定是你這個災星帶來的!」

    「你這個妖怪偷偷摸摸潛伏在我們村里,肯定是在圖謀什麼!」

    「誰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說不定今晚之後,你正好取走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的姓名!」

    「跟他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殺了他!」

    一時間,村民們集體吶喊著:「殺了他!」

    吶喊的人,有昨天他才抱過的小豆丁,有前幾日才教過他如何耕耘的大叔,有給他送過自家剛摘的蔬菜的大嬸,還有邀他一起去釣魚的小伙子……

    在他暴露真身之前,他們曾經對他那麼友好。

    僅僅只是因為他們發現他是妖,他們好像就忘記了過去那些相處的日子,對他喊打喊殺。

    「呵。」竹夜捂著傷處慘笑,他笑聲悲涼,笑得村民們漸漸喊不出來。

    「原來族人告誡我,千萬不能隨意暴露真身是這個意思。」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終於摸出隨身的武器,冷冷地看著幾個道士:「來吧!既然你們想要我身上的東西,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噗嗤。」

    一聲輕笑從所有人的頭頂傳來,他們循聲看過去。

    就見一個身穿短袖長褲的年輕人坐在樹上,手裡拿著一個燒餅,正啃得不亦樂乎。

    年輕人晃了晃腿,好不介意眾人盯著他,他邊嚼餅邊說:「你們看著我幹什麼,繼續演呀,我還沒見過現場版的忘恩負義,多好看的一齣戲,大家繼續。」

    年輕人的話讓村民們大變臉色,他們均看著年輕人,臉色隱晦不明。

    第98章

    一個村民站出來, 臉上寫滿了防備:「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這裡?」

    「好問題。」年輕人吞下最後一口燒餅,他拍拍手,拍掉手上的餅屑, 忽然從樹上一躍而下。

    「呀!」

    年紀小的孩子看到他從三四米高的樹上跳下來,一邊尖叫一邊捂住雙眼。去年有人從樹上掉下來過, 兩條腿都摔斷,在家裡躺了好幾個月才好起來。

    「小孩瞎叫喚什麼?」年輕人走過來,一把攬住那幾個道士,「喲道友,你們幾個人打一個, 傳出去不好吧!」

    幾個道士臉色突變, 明明只是眨眼的功夫, 這個小毛頭居然近了他們的身。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 均在對方眼中看到愕然。

    一個道士貿然道:「關你什麼事?你若是識相,最好不要多管閒事。我們修道者緝拿這些為禍一方的精怪, 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噗。」年輕人沒忍住又笑出聲, 他靠近他攬著的那個道士, 小聲問他,「你同伴是不是傻子?以為我也像普通人那麼好糊弄。」

    被攬住的那個道士突然問:「不知道友師從何處?」

    年輕人笑了笑, 極其自然的拍了拍道士的心口, 懶洋洋的說:「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不牢道友惦記。」

    「不過。」他捏住道士的肩膀, 不急不慢的問, 「敢問道友師從何處?你師父難道沒教你善惡因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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