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頁

    竹夜已經摸出竹笛放在嘴邊緩緩吹奏，碧綠色的光波擴散出去，讓往這邊爬的花像速度減緩。

    金毛又摸出兩塊鏡片，幻化成雙刀握在手中，他說：「你們誰會破陣？破除幻境我不擅長。」

    小辮子顫抖舉鍋，戰戰兢兢道：「你覺得我像會解陣的人嗎？」

    他說完開始猛錘胸口，焦急呼喊：「哥哥哥，出來救命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倆真得閻王爺面前相會！」

    「你到底在……」金毛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辮子的頭髮開始肉眼可見地再快速生長。

    長發垂到腰間，他抬起看向金毛，他目光中的寒意如塞上雪，叫人透心涼。

    「什、什麼情況？」他看著盧玉陽呆住。

    盧玉陽將金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後，突然伸手抓住他衣領，把他拽過來，冷冰冰地問：「就是你幾次三番欺負他？」

    剛說完，他一拳朝金毛打過去，打得金毛眼冒金星。他又拎起金毛，把他舉到半空中：「你既然敢欺負他，就做好了要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了，是嗎？」

    領口箍著金毛的脖子，導致他呼吸不能。漸漸他的臉色開始漲紅，離地的雙腿也在空中不停地掙扎。

    「夠了。」於淼起身踢向盧玉陽的手，盧玉陽不得不鬆開金毛，往後翻騰，等他站穩，他眯著眼睛看向於淼，裂嘴道，「你也要欺負小傢伙嗎？」

    他的眼中冷光漣漣，仿佛只要於淼敢應，他就會把於淼撕得粉碎。

    於淼站在金毛前面，對盧玉陽說：「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你好好看看周圍。」

    盧玉陽這才分神看旁邊，就見密密麻麻的花像圍在四周，它們張牙舞爪，把「吃人」幾個字寫在臉上。

    「呵。」他拍了拍衣襟，笑得寵溺，「小傢伙，你還真會給我找麻煩。」

    金毛在後面扯了扯於淼的衣服，壓著聲音問她：「到底什麼情況？他怎麼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人格分裂嗎？」

    於淼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也不知道盧玉陽把他哥放出來是好是壞。

    但是她嘴上卻說：「你覺得普通人能考進首都大學道學院，再被分到我們班嗎？」

    金毛語塞，又看了盧玉陽一眼，自言自語道：「我就說為什麼你們班會有廢物存在，原來他藏得這麼深。」

    「啪！」

    晃眼功夫，盧玉陽竟然站到金毛身邊，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巴掌。

    盧玉陽揉著手腕，看他如看死人：「廢物？你也配說小傢伙是廢物？」

    他俯身到金毛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低低道：「害死自己全家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是廢物？」

    金毛瞳孔猛縮，緊緊咬住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

    「呵，呵呵……」盧玉陽退開，扭頭問於淼，「我對你真的越來越感興趣，你身邊總是出現些有意思的人。」

    「別說廢話了。」於淼看著不斷逼近的花像們，就地盤腿坐下，「竹夜負責減緩花像攻過來的速度，你們兩個負責讓花像不要靠近我。」

    「你打算破陣？」金毛不是很相信，他收到的資料上並沒有寫她會破陣。

    於淼慢慢閉上眼，淡淡道：「你們三個都不會，不就只剩我死馬當作活馬醫。」

    她說是這樣說，但金毛卻見她熟練地掐訣，嘴裡開始念咒。

    「原來是深藏不露。」金毛挽了個刀花。他剛準備衝進花像中大殺四方，就看見盧玉陽已經人在花像叢中，一拳擊碎一個花像腦袋，就像磕雞蛋那麼簡單。

    金毛：「……」原來這一個也是深藏不露。

    但剛這樣想，他又搖搖頭否認自己的想法，盧玉陽哪是深藏不露？他明明是扮豬吃老虎，假裝慫。

    於淼感覺自己正坐在一片虛無中，只有腳下有一點朱紅。

    周圍黑漆漆，不知陣眼掩在哪裡。

    「毛體毛體，孟及諸侯。上稟花厥，下念九州。頭戴金冠，身穿甲衣……」（注2。）

    隨著咒語出，腳下的硃砂開始泛紅光，然後以此為中心向外擴散，整個陣法都亮了起來。

    於淼慢慢睜開眼，她看到遠處陣中，有一個身穿滿身花蝶和服的女孩被鎖在那裡，它垂著頭不斷落淚，它腰部到腳的地方已經別血污浸染，很是骯髒。

    「原來在這。」於淼重新摸出一張紙，將其疊成紙刀，往女孩那邊走過去。

    女孩聽到動靜，抬起臉，露出它粉色的眼眸。

    隨著於淼靠近，它止不住在顫抖，然後抽抽搭搭地問：「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於淼居高臨下地站在它跟前，意外挑眉：「你會說我們的話？」

    就見那女孩哭得更傷心，粉色眼淚如鑽石不斷往下滴落：「它們給我吃了好多人，那些人的記憶、那些人的習慣全都刻進了我的身體裡。」

    「好多人啊……」它不停哭泣，「我不想吃他們，可是它們不停往我樹根下埋屍首，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的身體吸食那些肉/體。」

    「你是那顆櫻花樹的樹靈？」於淼蹲下身，和樹靈平視。

    樹靈點頭，緊緊環抱著雙臂，很是無措：「它們把我從家鄉移栽到這裡，並抽出我的靈魂鎮壓在這裡。每到月圓之夜，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給我的身體灌溉人血，我已經被血污濁，我已無法再去花之盛鄉。」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