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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於淼再次一馬當先，有意無意地把小辮子護在後面。

    按照白天幫傭帶他們走過的路線，很快他們就來到玫瑰園中庭，那個建造籠子的地方。

    就見高大的籠子內，有道窈窕身影坐在那裡，聽到腳步聲慢慢側回身來，半露出她如玉般的臉龐。

    「靠……」小辮子捂住眼睛，氣急敗壞地沖籠子嚷嚷，「我說，你怎麼那麼不知羞恥？你這都穿的什麼？」

    籠子裡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女主人。

    她身披半透明的紅紗，妙曼曲線在薄紗中若隱若現。

    水滴形的渾/圓被薄紗賦予了層淡粉色，被精心點上的硃砂向外暈染。

    她媚眼如絲，雙手環抱輕托。

    水滴被擠壓，表面蕩漾波紋。

    她看到小辮子捂眼，痴痴笑道：「小弟弟莫捂眼，你身邊的妹妹不疼你，過來，姐姐疼你。。」

    當即小辮子邁開腿，竟朝著她走過去。

    「喂，你幹什麼？」

    竹夜拉住小辮子的手臂，把他往回拽。

    卻見小辮子雙眼已經失去神采，像個提線木偶似的，又要抬腳往籠子那邊走過去。

    於淼飛快掐訣，手指點到他額頭上：「盧玉陽，醒！」

    小辮子打了個激靈，無神的眼睛突然注入神光。

    恢復神采的小辮子看了看圍在他面前的兩個人，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竹夜想也不想摁著他的肩膀把他轉一百八十度，不讓他再看女主人。

    於淼拉緊手套，看著女主人的目光極不友善：「你果然不是人。」

    女主人坐在吊椅上，捂嘴輕笑：「妹妹說什麼呢？來，來姐姐這，姐姐有話想問你。」

    剎那間，於淼感覺自己的神識被攻擊，耳邊只剩嘈雜不清的耳鳴。

    玫瑰園在她眼前消失，前方是師父在向她招手。

    黑髮童顏的師父和記憶中無差，挺直了脊樑站在那裡，風骨盡顯。

    他似剛遊歷完回到道觀里，手裡還提著她最喜歡的小蛋糕，蹲下身笑眯眯地張開雙手，輕聲喚著：「水水回來啦？快過來，來師父這裡。」

    熱淚瞬間充盈眼眶，但於淼的心卻沉入谷底。

    這是九歲以前的師父，不是現在的師父。

    她的臉色垮下去，咬著牙關從包里摸出紙人，用力對著「師父」砸過去。

    「如是風動！」

    紙人幻化白綾，一左一右擒住「師父」的手，她腳下踩天罡七星步，手握成拳，用力地朝「師父」的臉砸過去。

    而在竹夜他們眼中，被女主人靨住的於淼眼中剛失去神采，她突然臉色變得兇狠，一邊掏紙人，一邊朝對方打過去。

    「這女主人給她看的什麼幻境？她怎麼這麼生氣？」

    小辮子瞠目結舌，眼睜睜看著於淼的拳頭已經砸到女主人臉上，把她從吊椅上打飛出去。

    竹夜反問：「那你又看到什麼？你剛剛筆直朝對方走，要不是我們攔著你，可能已經羊入虎口。」

    「害。」小辮子抓抓後腦勺，不太好意思地說，「我看見我哥給我買糖葫蘆，這不得興沖衝過去找他？」

    竹夜：「……」

    被一串糖葫蘆騙走，真是可以的。

    那邊，於淼把人打飛出去還不甘心，她疾步追過去，騎到女主人身上，一拳接一拳地往女主人臉上砸。

    拳拳到肉的聲音在玫瑰園響起，聽得小辮子捂住臉，表情看起來很痛苦：「聽起來打得好疼。」

    「又不是在打你，你疼什麼？」竹夜吐槽道。

    小辮子說：「我已經在幻想哪天不小心把三水惹急了，她就會像揍那女主人一樣揍我。」

    「？」竹夜欲言又止看著他，左眼寫著「傻」，右眼寫著「子」，他看小辮子認真的神情，很是無語，「那你就別惹她生氣。」

    「嗯……」金木出聲打斷他們倆的交談，指了指於淼那邊，小聲道，「我覺得你們還是別說有的沒的，別墅的女主人快被她打死，救人吧。」

    「救『人』？」小辮子瘋狂搖頭，「它會幻術誒，它怎麼可能是人，你清醒一點。」

    他崇拜地看著於淼，理直氣壯地說：「我們三水哪怕打死它，這也叫為民除害。」

    像是在印證小辮子的話，女主人漸漸不動了，它的四肢癱軟在地上，開始泥化。

    雪白的皮膚藏在薄紗中，像被炙烤過的蠟燭，慢慢地融化流進泥土裡。

    因為女主人被打散，控制住於淼的環境也消失不見。

    她高舉在空中的手頓住，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女主人，慢慢站起身。

    然而不等她往回走，寒意從四面八方將她包裹。

    許久不曾有過的心驚肉跳到達極致，她想也不想，立刻掏出一把紙人散入空中，手中飛快掐訣。

    「砰！砰砰！」

    有什麼東西從她腳下鑽出，她忙往旁邊跳。

    她每落到一個地方，就有新的東西從腳下鑽出來，逼得她不得不繼續退開。

    那些破土而出的東西匯聚在半空中，全部連接到一起。

    它們糾纏著、捆綁著，然後逐漸形成一個人影浮在上方，俯視底下的人。

    「你看，那女主人果然不是人！」小辮子指著半空中那個人影碎碎念。

    無數藤蔓交織顯現的人影正是剛才被於淼打化掉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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