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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辮子被他梗得心塞，不斷暗自告訴自己，他雖然話很沖，但是他說得也挺對。

    為了克制要和竹夜對線的心，小辮子忙轉移話題：「話說那個叫牛二的，怎麼越看他越不像個好人？他媳婦在裡面生孩子，他啥事都不管也就算了，居然還威脅幫忙接生的人。嘖，真是一言難盡。」

    於淼的目光一直盯著牛二看，此人眉骨凸起，顴骨高聳，太陽穴處青筋不停暴起，無疑是張凶神相。

    「於淼，你看那。」竹夜指了指離石屋不遠的地方，大雨中一個穿白裙的女人站在那 ，死死地盯著石屋。

    女人懷中抱著一個襁褓，襁褓中的嬰兒伸出手在空中抓雨，那隻細小的手又青又紫，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的手。

    小辮子看到那個女鬼，下意識躥到竹夜身邊，緊緊抱住他手臂，閉緊雙眼小聲碎碎念：「你看你看，我就說在鬼片中，這種老村莊容易鬧鬼，這回鬼出現了吧！」

    於淼斜過眼：「閉嘴，好好看。」

    他不情不願眯了條眼縫，偷偷往那邊看，只見那個女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兩行血淚順著她的臉頰不斷往下滑。

    黑紅色的淚水滴落到嬰兒身上，嬰兒忽然「哇哇」哭起來。

    剎那間，嬰孩哭啼響徹整個豐村，守在石屋外的男人們臉色大變，互相對視一眼：「它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人男人全都圍在一起，堵在石屋的門口，剛剛去燒開水的那個人端著一口大電飯鍋跑出來，把鍋放到門口沖屋裡喊：「風嬸，水我給你放屋門口了。」下一秒他就加入男人群中。

    男人們齊齊從門口旁邊的木架子上抽出剔骨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而於淼看著他們那邊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剛剛那縷煞氣靠近石屋會消失不見。

    「那縷煞氣怕的不是這個屋子，它怕的是這群人。」

    「你在說什麼？」小辮子沒聽清她的呢喃，下意識反問。

    於淼指了指男人們手中的剔骨刀，淡淡道：「剛剛來的路上我就看見有一縷煞氣跟著那兩個男人卻不敢靠近他們，本來我百思不得其解，以為他們身上有什麼法器，沒想到跟法器無關，跟人有關。」

    「哈？」小辮子聽得更加懵懂，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於淼道：「這群男人都是屠夫，他們身上都背負了性命，他們的煞氣比鬼重，鬼自然就無法靠近他們。」

    說話間，女鬼抱著嬰孩朝石屋那邊飛過去。

    第31章

    「它要幹什麼？」小辮子搓著自己的下巴, 看著沖向男人們的女鬼問道，「那群男人身上煞氣比它還重，它衝過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於淼已經摸出幾個紙人捏在手中, 她緊緊盯著那邊，靜觀其變：「再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鬼不斷靠近石屋, 它懷中的嬰孩哭聲更甚，青紫色的小手隱隱有煙霧冒出，黑煙融入黑夜，令人看不真切。

    「我靠，不是吧, 它真打算再死一次？」小辮子傻眼, 長這麼大他還從沒講過尋死的鬼。

    「未必。」於淼手中的紙人扔出去, 小紙人混進雨霧中, 往石屋方向飛過去。

    那邊，即將衝到石屋邊的女鬼終於抵擋不住煞氣反噬, 它身上也生出黑色的火焰, 焚燒著它。

    雨水不斷沖刷到它身上, 它的身形開始像屏幕卡頓，出現不穩定的閃爍點。

    它眥目欲裂, 兩行血淚成河, 不斷往下墜，它死死地盯著牛二，淒悽慘慘地鬼哭狼嚎：「牛二, 還我命來！」

    小辮子倒吸一口冷氣, 臉色蒼白：「這女鬼是被牛二害死的？我靠, 大新聞啊, 我得打電話報警。」

    「你等等。」於淼出聲打斷他, 「你性子能不能改一改？別總聽風就是雨，這只不過是女鬼的一面之詞你就信了？」

    「不是。」小辮子滿心的憋屈，他指著石屋那邊辯解道，「剛剛你也聽見了，不論是那兩個匆匆趕來的人還是在裡面接生的大媽，都沒說牛二半個好字。現在又冒出來一位苦主，我感情上當然更偏向這個鬼。」

    於淼搖搖頭，不想小辮子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竹夜瞥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無奈，抬手勾住小辮子的脖子把他往後扯：「你到底是站在人類這一邊，還是站在鬼那一邊？」

    小辮子想也不想一口答道：「你不是說廢話嗎，我肯定是站在人類這一邊。哪個人會傻/逼到去幫鬼？這不是為虎作倀嗎？」

    「哦，原來你還記得你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竹夜哼了哼，冷冷道，「那當務之急是該報警嗎？」

    「額……」小辮子愣怔。

    於淼嘆道：「都說了讓你做事用用腦子，你怎麼老聽不進勸？女鬼或許是被牛二害死，但是這裡除了牛二，還有其他活人，難道我們放著女鬼不管，先打電話報警？打電話的功夫女鬼就能吃好幾個人。」

    「我不是看他們自帶煞氣，能頂得住嘛……」他小聲嘟囔。

    「讓普通人和鬼對峙，虧你想得出來。」於淼冷冷的吐槽。

    她手中恰訣，指揮隱匿在雨中的小紙人朝女鬼靠過去。就在這時，牛二提著柴刀從塑料棚中走出來，滿臉陰鷙：「你還敢回來？」

    隨著他的靠近，女鬼身上的火燒得更旺，它卻不躲不閃，忍受被焚燒的痛苦。

    它青白色的臉變得無比猙獰，沒有眼白的眼睛由黑往紅做變化。黑色的線像線蟲在皮下遊動，自顴骨往太陽穴上沖，十分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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