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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幾位小客人還站著做什麼？快坐過來, 我兒子做的飯鄉里鄉親都說好吃極了，你們快來嘗嘗。」

    村長十分和善地沖於淼招手，他面前的八仙桌上擺了好幾個黑不溜秋的菜碟。

    於淼看過去, 眉心沒忍住瘋狂跳動，這村長是怎麼好意思看著這些臨界在糊與不糊的邊緣的菜說他兒子做飯很好吃？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是她, 小辮子忍住來自喉嚨深出那股隱隱作嘔的欲/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那、那啥，其實我家有一個傳統，我們家的人自打出生起就只能吃素，不能吃肉。村長你也太熱情, 弄這麼多好吃的, 只可惜我無福消受啊。」

    於淼和竹夜同時轉過頭去看向他, 一臉震驚。

    於淼用眼神問：你什麼時候胎里素了？

    小辮子用眼神理直氣壯地回答她：從這一刻起, 我就是胎里素。

    於淼收回視線，看到桌上那些東西, 慢慢捂住胃部：「嘶, 我可能今天淋雨胃受了涼, 好痛，我得回去躺一會。」

    小辮子呆滯片刻, 眼睛拼命動：哇靠, 你也演得太假了吧？

    於淼面無表情：……別管假不假，能不吃就行。

    小辮子偷偷對她比了比大拇指：你厲害。

    接連被兩個人拒絕，村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把目光移動到趙子宥和竹夜身上, 神色不明道：「你們二位呢？」

    竹夜：「……」

    他看了眼桌上的菜, 木著臉道：「小仙男是喝露水長大, 不吃凡人吃的東西。」

    於淼：「？」

    小辮子：「？」

    小辮子驚恐地看著於淼, 拼命做眼色：臥槽臥槽，竹夜這小子學壞了，他竟然說得出來這種話！

    於淼冷漠地看著他：你反省一下自己，你都把竹夜帶壞了。

    「噗。」趙子宥笑了笑，掀開衣擺坐到桌邊，執起筷子夾了快不明物體放進嘴裡，「今天來豐村路上，他們幾個零食吃太多，恐怕這回吃不下，還我來陪您喝幾杯如何？」

    「原來是這樣。」村長臉色漸緩，他用一個破舊的木勺子把土碗裡的酒舀到兩個小碗裡，將其中一個遞給趙子宥，「三個小同學真是的，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們如實說，叔還能逼你們吃這頓飯不成？」

    小辮子悄悄跟於淼吐槽：「您是不會逼我們吃這頓飯，就是您那眼神恨不得將我們幾個千刀萬剮，忒嚇人。」

    趙子宥抿口酒，回頭對三人說：「你們既然不吃，那就回房間去歇著吧。天色漸晚，外面又下著大雨，不要隨處走動，聽到了嗎？」

    「知道了。」於淼對趙子宥點點頭，轉身出堂屋。

    「誒？」小辮子沒想過可以這麼輕易地離開，有些手足無措。旁邊竹夜拽住他的衣領把他往外拖，不給他留下來的機會。

    「幹什麼幹什麼！我自己會走。」出了堂屋，小辮子瘋狂拍打竹夜的手，讓他鬆開。

    竹夜也懶得搭理他，鬆開他就往於淼的屋子去。

    走進屋裡，就看見於淼已經從行李箱裡翻出來一件雨衣穿在身上。

    「三水你要去哪兒？趙老師不是不讓我們隨意走動嗎？」

    小辮子後跟進來，看見於淼似要外出，忍不住問道。

    於淼把行李箱的雙截棍插/進/腰/後，蹲在那裡鎖行李箱，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師兄讓我們幾個趁天色黑了光線不明確，現在外面下大雨又沒人，趕緊出去探探這個村子的底細。」

    「？？？」小辮子瞪眼咋舌，仔細回憶剛剛趙子宥說的話，他明明說的是讓他們不要到處亂跑！

    竹夜看了一眼蒙蔽的小辮子，無語搖頭，跟於淼說了一句等等他，也回去拿雨衣。

    小辮子不相信是他聽錯了，不死心地追問：「你真要出去嗎？要是待會趙老師吃完飯回來看見我們不在，會不會在我們的評價表上扣分？」

    於淼纏緊袖口，瞥了他一眼：「你愛去不去，但是你要是一個人留在這黑漆漆的廂房裡，假如有厲鬼出現，那我可不管你。」

    小辮子：「！！！」

    他二話不說轉身衝出廂房，回他和竹夜那邊，從包里也找出來雨衣套上。他回來的速度甚至比竹夜還快，雨衣在他身上歪歪斜斜，讓人不忍直視。

    三人小組到齊，於淼摸出三個紙人扔進廂房裡：「如是風動。」

    小紙人慢慢漲大，變成三個成年人大小的身形，坐在房間裡，昏暗的燈頭打出微弱的投影投在窗框上，從外面看就好像於淼三個人坐在房間裡聊天。

    「牛皮！」小辮子給她點讚，給她肯定，「你的法器真是居家旅行必備。」

    「走了。」於淼整理帽沿，看了看堂屋那邊，鑽進雨幕之中。

    他們沿著來的方向走了一會兒，小辮子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右手邊小路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三個人都朝那邊看過去，雨點砸在樹葉、綠草上，淅瀝瀝地如鼓點，將在黑夜中傳播的聲音掩蓋。

    於淼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有人在哭？」

    小辮子忽然湊近她，往她背後躲：「別……別又是什么女鬼吧？就我看鬼片多年的經驗來看，像這種落後的古老村莊，都是出鬼的重災區。」

    竹夜眼皮子不停跳，他一把將小辮子扯出來：「鬼而已，你怕什麼？」

    「我、我怕怎麼了！」他振振有詞，「雖然我們都是學道的，但是誰規定會抓鬼的不能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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