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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29:25 作者: 逾淮之橘
——額,看水軍哭得這麼慘,我突然很想安慰他們是怎麼回事……
——樓上住腦,那可是水軍!演一條拿一條的錢!不能被他們帶節奏!
——樓上說得有理,剛生出的同情心被按回去,我想對水軍們吶喊:私我群號,有錢一起賺啊混蛋!
這邊,於淼看著推演完的結果,神色無比凝重:「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啊?」書生鬼再次愣了愣,不明白她是何意,「應該沒多少人知曉吧?畢竟我一個無名無姓的窮書生,家中親屬薄弱,也無太多朋友,沒有人會在意我的生辰。」
於淼垂頭看地上倒推的卦象,沉重地說:「你是少見的男陰命,平日裡雖然不招陰煞,但是你有另外一個用處。」
「什麼?」書生鬼聽著她的話,早就忘記呼吸的他,也重新撿起屏息凝神。
她頓了頓,眼底沒有溫度:「若讓慘死的女陰命殺了你,形成大煞的初始條件就有了……」
所以,有人在背後推動書生鬼心底生出仇恨,再一步一步引著它來到這裡,成為妖艷女鬼手下的亡魂。
「關於妖艷女鬼你知道什麼?為什麼剛剛它不讓你繼續說下去?」
她換了一個方向問,企圖從妖艷女鬼這邊找到答案。
卻聽書生鬼又嘆一口氣,面上帶著三分痛恨七分同情:「它殺我之後,我不小心進到了它的記憶里,看到它的過去……」
妖艷女鬼打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出生不久,它就展露出異常。
別的小孩不說皮膚黝黑,但起碼也是皮膚通紅,得過大半個月才會變好。
而它,幾天的功夫就初顯膚如凝脂、白而似玉,一雙黑珍珠似的眼睛又亮又圓,好像會說話。
因為外貌出眾,它不但很討家裡長輩們的歡喜,就連街坊鄰居都拜倒在它的容貌之下,有什麼好吃的都先問問它,再給自家孩子。
年紀幼小的它天真的以為,生活就像這樣,雖然不像隔壁說書先生講的那麼起起伏伏,充滿刺激,但卻是而又平凡。
它以為往後的日子也會這樣持續下去,可在七歲那年,它的平靜被打破。
不知何時開始,向來勤勞的父親不再起早貪黑出攤,他雖然依舊是早出晚歸,卻能看見他的神情總是蔫蔫。
而且,他每天出去之後,回來還會很刻意地洗漱一番。
隨著次數增多,母親開始懷疑他在外面偷偷養人,於是尾隨他出門,在大煙館裡逮到了他。(注3。)
家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散了。
它躲在門口,看到母親收拾包袱自請下堂回外祖家,父親哭著跪著祈求母親不要走,但母親只是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也是從那一天起,父親徹底不再遮掩,堂而皇之地在家裡抽大/煙。
漸漸的,家裡的飯菜吃得越來越差,從精米變成了粗糠;父親的身體也漸漸消瘦下去,變得瘦骨嶙峋。
直到有一天,一個穿著艷麗、嘴角點了顆大黑痣的大嬸帶一群人找上門來,它眼睜睜看著父親把它賣給他們。
真正的噩夢便是從那一日開啟……
五年後。
艷妓憐月初次露面,便惹得京中無數王孫貴族驚艷。
為博紅顏一笑,他們擲千金、送珠玉,甚至能當街大打出手。
在這種紙醉金銥誮迷的生活里,它以為它能挑選到一個真心實意待它好的人,將它贖回去,讓它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可哪個有頭有臉的人會抬一個妓子進家門?
他們同它逢場作戲,只在當下享受它帶來的歡/愉。
可是,這樣的好景並不長。它一個無權無勢的妓子,太過響亮的名聲只會成為她的催命符,惹群狼窺視。
它被當成籌碼,送到一個又一個達官貴人的榻上,受盡凌/辱。
當它再次出現在人前時,它早就沒有了第一名妓的氣度。
人人都笑它不知廉恥,就連狗都能往它身上吐口水。
老鴇為了壓榨它的剩餘價值,開始不斷給它安排恩客。
聽到這,於淼搖搖頭,喃喃自語道:「不,還不夠。這種程度的折磨,不至於讓它絕望到成為這種程度的厲鬼。」
「不愧是小道姑,你果真神機妙算。」書生鬼擠出慘笑,繼續講。
沒日沒夜的接/客,妖艷女鬼終究還是沒能逃過絕大多數妓子的命運——它染上了極為嚴重的疾病,臥倒在床。
作為一個賺錢工具,它又有什麼資格躺在床上修養?
老/鴇趁它夜晚熟睡,叫人燒紅烙鐵,狠心炮烙它身上外延的病痕。
那一夜,它的慘叫聲響徹整棟閣樓,卻沒能夠叫來一個人救它。
直至天邊泛白,它已痛得麻木,像條死魚般躺在那裡。
好多人挺不過老鴇「治病」的過程中被活活燙死;而它不知該慶幸還是悲哀,竟然挺了過來。
活下來的它開始暗地裡籌謀,要想盡辦法存下一筆錢銀為它贖身,然後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尋一個偏遠小鎮,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的生活。
但想像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當它錢攢得差不多、新生即將到來之際。它曾經接待過的一位恩/客突然控訴它手腳不乾淨,偷走他的貼身之物,找到樓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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